臨了的時候,江穎秀說:「你的婚禮我還是會去參加,但不是去祝福你,而是記住你現在得意的面孔,再看看你以後的婚姻有多慘。」
饒是這人是自己的母親,梁詩黎也有了幾分火氣。
她聽得出來,這句話不是開玩笑,江穎秀是認真的,她真的希望自己不幸福。
對此,梁詩黎的心情受了一些影響,但一陣忙碌過後,她便將這話放在了腦後,只是走神的時候還是難免有些憂傷。
這份憂傷不全是來源於江穎秀的話,畢竟她對她的冷酷早已有所領會。但梁詩黎確實沒法用理性解決這句話對她帶來的影響。
宗宏儒每天都會報告裝修的明細,一切都按著梁詩黎的想法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伴娘和伴郎,許多的禮服,請帖,賓客,家里的布置和婚禮現場布置完畢之後,梁
詩黎和周晉岱一同踏入了秋天。
十月八號,天氣預報說是個晴天,平均溫度為20℃-26℃。
五點的時候,梁詩黎就需要起床。
婚禮前一天新婚夫婦不能見面,周晉岱已提前搬到酒店居住,和伴郎們一起。
簡單洗漱吃個早飯,化妝團隊便擁簇著梁詩黎回到她那棟別墅底樓,底樓鋪滿新鮮空運而來的粉荔枝和鮭魚芍藥,粉荔枝嫩得出奇猶如少女的肌膚,散發著清甜馥郁的香氣,鮭魚芍藥顏色更濃烈燦爛。
化妝團隊兵分幾路,大部隊給梁詩黎化妝,做頭髮,熨燙禮服,另分出一些人給伴娘化妝。
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梁詩黎的皮膚白得透光,化妝刷划過細膩的肌膚,化妝師眼裡閃過一絲羨色。
這位港島首富千金,生來便含著金湯勺出生,備受父親寵愛,被委任成為集團分公司執行長,又嫁給了京城赫赫有名的周家掌舵人,單看今日的豪華禮服和珠寶便知以後的生活一定是一路生花。
主紗上所有的釘珠,刺繡蕾絲和碎鑽全是手工縫製而成,極費工力,造價更是不必說。那條多層鑽石項鍊重達160克拉,主鑽更是罕見的50克拉完美的橢圓形鑽石,以前最多只在電視雜誌上見到的珠寶近在眼前才知道到底能美得多麼震撼。
她愣神的幾息時間,旁邊的助理幾不可察地推了推她的後腰,化妝師對上樑詩黎的眼睛,那雙水一般的瞳孔里蘊著溫柔,粉嫩的唇翕合好似想說什麼,卻被驟然的腳步聲吸引,她們一道往那看去。
蔣淑琳有些嬌氣的聲音傳來:「Ansley,我帶了自己的化妝師和珠寶。今日你是主角,讓她們全都圍在你身邊好了。」
明明是好心的話語被她說來卻有些刺人,但梁詩黎早就習慣和她爭鋒相對,聞言莞爾一笑,順著她的話說:「好咯,到時候你的妝醜醜的可別怪我。」
賀芹在蔣淑琳身後,眼神很溫柔,昨晚她就睡在梁宅,她們睡在一張床上,聊到半夜,黑暗中她聽到了梁詩黎哽咽的聲音,其實她也是,很捨不得梁詩黎。
港島和京城有兩千公里的距離,交通工具再發達,梁詩黎有了新家庭,她們終究不能像以前那樣肆意妄為。
「詩黎,你好美。」
梁詩黎笑的時候卷翹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她撒嬌說:「那你以後多來京城看我。」
許鶯韻,周思琪和周伊若也來了。周伊若是自媒體博主,長得漂亮又會說話,家世年紀與其他人也相仿,很快就和港島這邊的人打成一片,她聞言笑著說:「一定的。只要嫂嫂開心,我哥肯定願意私人飛機去接送嫂嫂和賀芹姐見面。」
提到周晉岱,梁詩黎的大腦有瞬間的空白。從昨天起她就沒有見到周晉岱了,他們之間僅有手機上短暫的聯繫。
昨晚周晉岱要她早點睡覺,他們互道過晚安。
今早他打來電話,清澗的嗓音從手機那端傳來,卻異常清晰甚至能聽到他泛起的笑意,周晉岱交代了很多,要她安心吃好早飯,說他所有的流程全都演練過一遍不會出錯,一定要給她一個最完美的婚禮。
都不知道他怎麼演練的。
是在酒店裡一個人對著鏡子演練麼。
梁詩黎清亮的眸子里透著笑意,嘴唇不自覺彎起一點弧度。
周伊若調侃:「嫂嫂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在偷偷想哥哥?」
梁詩黎白皙的臉猝然發燙髮紅,緋紅浮在眼梢上,比化妝品的效果還要妍麗,有種靡靡之感,她咽了咽嗓子,眼神不自在地飄著,否認:「沒有呢。我在想結婚的流程。」
「哦~」
伴娘們紛紛拖長了尾音,笑鬧成一團。
梁詩黎明艷旖旎的面容染著明顯的紅霞,她嬌聲嗔道:「今日我結婚,不許笑我。要聽我的,乖乖畫美美的妝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