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秒的時候,寧頌念完,深呼一口氣,面上露出笑容,卻在聽到周伊若下一句的時候笑意盡收。
周伊若:「還有一題哦。」
「還有?」
寧頌摸了摸額,「行。來吧。」
反正也逃不掉,還是順從一些,她們見他態度好的份上能讓他或者其他兄弟輕鬆些。
當他看到紙的時候,瞳孔震了一下。
並不會,這些伴娘並不會讓他輕鬆。
他苦笑,在周伊若的倒計時聲中嘴唇快速翕合。
「打南邊來了個喇嘛,手裡提拉著五斤鰨目。打北邊來了個啞巴,腰裡別著個喇叭。」(3)
周伊若露出狡黠的笑,「超時兩秒哦。」
周晉彥乖順地取出紅包分給伴娘們,眼巴巴地望著周伊若,「妹妹,讓我們先進去吧,進去做遊戲也是一樣的。」
周伊若不語。
周高邈:「哥哥回去給你買包。」
周伊若馬上喜笑顏開,「我要白房子。」
「行。」
伴娘們對視一眼,讓開了門前的位置。
這是她們早就商量好的,根據一般的習俗,新郎發完紅包,她們就可以選擇放新郎和伴郎們進去做遊戲,當然在外面也可以,這個並不拘束。
但考慮到新娘在裡面可能會無聊,她們商議過做完第一個遊戲就讓他們進去。
伴郎們沒有動,而是拿眼神去看周晉岱,示意他去開門。周晉岱在人前一向是沉默寡言的,他的臉上沒露出什麼表情,對伴娘們道了聲:「多謝。」
修長的指骨握住門把手,輕輕一動便轉開了門。
梁詩黎的房間極大,入門處是小的衣帽間,方便她平時搭配衣物,再走幾步才到她的內臥。
身形修長的男人踏入房間,黑色西裝沒有一絲褶皺,在這樣緊張的時刻,如此優雅矜貴,外頭的喧鬧仿佛沒有給他帶來任何影響,只有略微蜷縮的尾指泄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周晉岱一眼就望見了紅色埃及棉床套上的白色身影,婚紗很美,璀璨耀眼到宛如整個星空綴在裙擺,可他的視線只是緊緊噙著梁詩黎。
他的新娘,真的很美。
梁詩黎抬起眸,瀲灩剔透的眸里似乎還有一絲霧色與迷茫,她的唇色如熟透的水果般嬌艷欲滴,鬼使神差的,誰都沒有移走目光。
那顆緩慢跳動的心臟終於衝破了束縛包裹著的牢籠,如同佛前的鐘聲,一下又一下,那樣沉重地砸在他的心裡,永恆激盪。
他和梁詩黎都沒有說一句話。
空氣中卻仿佛有繾綣的絲線纏繞著,黏稠得猶如實質。
「給你的紅包,人人都有。」
幾個伴郎發紅包的聲音撞破了他們之間的靜謐,梁詩黎微不可察地移開目光,凝著裙擺上的絲線。
身後的工作人員們也上前發紅包,在這個流程上節省時間,以保證遊戲時間的充裕。
攝影師放下鏡頭,為剛剛捕捉到的美好畫面而欣喜,就收到了工作人員遞來的紅包,連說出幾個喜慶詞祝福,一時間房間內充斥著熱鬧氛圍,畢竟工作到現在誰也沒碰到這麼大方的主顧,這紅包鼓得快要溢出來。
梁詩黎被這熱鬧的氛圍所感染,聽著不絕於耳的祝福聲,紅唇勾起一抹笑。
周晉岱的視線一直凝在梁詩黎身上,見到她笑了,他的薄唇也跟著微微勾起。
賀芹推了推蔣淑琳,示意她上前。
蔣淑琳清了清嗓子,「接下來是你畫我猜環節。由新郎作畫,伴郎去猜。」
周晉岱這才收回視線,接過紙筆,第一道題是「豬八戒背媳婦」,他寥寥幾筆畫了一隻豬,又畫了個小人。
蔣淑琳在他身邊,礙於他的聲勢與威嚴,不太敢上前,悄悄看了一眼馬上壓下揚起的唇角。
周先生好像沒什麼繪畫天賦啊。
周晉岱將畫遞給她,她一本正經地憋著笑,「請伴郎答題。」
一聲慵懶的聲線從伴郎群中傳來,「豬八戒背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