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詩黎與許多人合照,有一些她不認識的從全國各地趕來的周家親屬,周伊若在她身邊輕輕提醒。拍攝了許多照片,梁詩黎的臉幾乎要笑僵了,她的視線眺向門口,忽而定住。
倏而梁詩黎快步往前走去,驚喜顯而易見,「Cloe,曉筠,你們怎麼來了?」
Cloe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對不起,Ansley,我騙了你。」
梁詩黎忙不迭拉過她的手,「沒事的,你們能來就好。」
Cloe的中文說得慢,談曉筠等不及,「Ansley,你猜猜還有誰?」
梁詩黎:「Rex,Thalia,Eugere?」
都是她念書時走的比較近的朋友。
談曉筠沒有繼續賣關子,「Come in.」
隨著談曉筠聲音落下,大門一下子顯得擁擠。
梁詩黎在牛津念書時的同學和老師全都來了。
梁詩黎不由捂住了嘴,「怎麼會......」
她對誰都沒說,其實心中還是有遺憾的。她曾在牛津度過了很快樂的時光,那時候她不用考慮和媽咪的關係,只用認真念書。那時候她也沒有經歷過社會的波折,內心還懷揣著理想,和同學、朋友們一起討論法理和具體的法律實踐,那段日子真的美好。
談曉筠沒賣關子,「那天我在京城就想和你說,憋到現在給你個驚喜。你老公,周先生給牛津大學法學院投資了一棟樓,拜託學校召集同學和老師參加你們的婚禮。」
周伊若在旁邊呆住了,她堂哥有這麼浪漫?真的沒發生什麼靈魂交換的詭異事件嗎?
下次誰再和她說堂哥是被逼著成婚的,她一定毫不猶豫大聲反擊。
這比送9999朵玫瑰浪漫多了好嗎?
而且,玫瑰她嫂嫂也有!
堂哥準備了幾萬朵粉荔枝,只為博美人一笑。
周伊若的目光不由自主望向梁詩黎,嫂嫂一定很高興吧。
梁詩黎蜷緊手指,壓下心中洶湧的情緒,明艷嬌矜的臉上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
Cloe和談曉筠對視一眼,「Ansley,這不浪漫嗎?」
梁詩黎露出明艷的笑容,「很浪漫。」
正因為很浪漫,她極力控制才沒有泄出太多情緒。
和兩邊的親朋以及牛津的同學老師拍完照之後,梁詩黎換上了主紗。
主紗極其華美耀眼,不管看多少次依然會被驚艷到,主紗,鑽石項鍊和冠冕形成一道獨一無二的□□,而梁詩黎是這道風景的掌控者,耀眼奪目的珠寶和婚紗並沒有奪走一點梁詩黎的風光,只能成為她昂貴的陪襯品。
梁詩黎上前挽過梁正業的臂彎,就像她曾經無數次挽著他的臂彎時一樣。父親的手掌和肩膀總是異常的雄偉高大,梁正業一直以來都是梁詩黎的榜樣和最敬愛的人。
宴會廳內,無數的粉荔枝裝飾在牆壁周圍,水晶吊燈如瀑布般傾泄而下,倏而,主舞台上的燈光熄滅,梁詩黎和父親站在道路的初始處,而舞台的盡頭站著周晉岱。
一整天都沸騰的沒有止息的心臟忽然慢了下來,她牢牢地挽著父親的臂彎緩慢地向著周晉岱走去,隨著他們的步伐,燈光一點點重新亮起,璀璨的光芒披在梁詩黎身上,胭脂色的眉眼間藏著一汪春水,異常和諧美好。
當她抬眸看向舞台盡頭的周晉岱時,她想她其實在乎媽咪說的那句話,她確信她想和周晉岱長長久久走下去,幸福地走下去走下去,是和周晉岱,而不是任何別的誰。
曳地頭紗划過紅毯上的粉荔枝,梁詩黎的步伐愈加堅定,直到她水泠泠的瞳望進周晉岱邃暗如深海的眸底,她的心猝然一跳又很快趨於平穩,以一種正常的頻率跳動,無數人望向他們,梁詩黎卻只感到從容,一種內心的平和。
梁正業將梁詩黎的手從臂彎中抽出,交到周晉岱遒勁有力的掌心中,「以後的道路,你們要一起走。」
當周晉岱將梨形鑽石戒指滑入她的無名指,她好像看到台下爹地泛紅的眼。接著便是無數的掌聲和鮮花。
周晉岱在她耳邊低聲說:「梁詩黎,今天我可不可以說愛你?」
*
午宴結束之後,周晉岱陪梁詩黎去了休息室。
伴娘們和造型團隊以為他和新娘有話說,知趣地想要離開,周伊若還笑了兩聲。
沒想到周晉岱回過頭,問:「笑什麼?」
他問得一本正經,倒叫人不太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