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傘「砰」的一聲打開,傘柄是一隻銀色獅子的頭顱,周晉岱握住梁詩黎的手,他掌心的熱度傳遞過來,梁詩黎往他那邊靠了靠,反手握住他寬厚的手掌,十指交接,昳麗嬌艷的臉上染上一抹胭脂紅,在黑壓壓的天氣里看不太清。
雨夜燈暉下,梁詩黎一抬眸就能望見周晉岱過分有稜角的側臉,他正專心致志地將傘往她那邊挪,沒幾步的距離,他的西裝便沾了濕潤的光。
「先生,太太!」
車就停在不遠處,劉叔趕忙撐起傘為他們打開車門。
黑色車身隔絕外界的細雨霏霏,擋風玻璃上的雨刷聲響起。
梁詩黎和周晉岱對望一眼,她的高跟鞋和周晉岱鋥亮的牛津皮鞋都沾了一絲雨水,濺落在純色的羊毛毯上,周晉岱的肩角落了雨,他斯文優雅地脫去西裝外套,露出緞面襯衫下精壯的身材。
梁詩黎目光微頓,幾秒後才眨了眨眼睛,她纖長的眼睫上也沾了一些潮濕的霧氣,瞳孔在暗色中更明亮,嗓音溫軟:「謝謝你來接我。」
她是自己開車來的,她可以向周夫人要把雨傘自己開車回家。若是她懶得開車,也可以致電家裡的司機來接。
在她身邊從未有周晉岱存在的時候,無數個下雨天她都是這樣做的。
今天的雨並不大,比之從前也並不特別。
但她的心境好像不一樣了。
梁詩黎為這改變而感到瞬間的茫然,周晉岱卻忽然將她抱起,只半秒或是連半秒的時間都沒有,她便習慣性地伏在他的胸膛,聲線有些憊懶,「蔣志禹告訴你我在這裡的?」
周晉岱「嗯」了一聲,骨節分明的腕骨抬起,圈著梁詩黎,感受指腹下的柔軟,清澗的嗓音落下,「畢竟我不知道太太今天在哪裡聚會。」
語句中若有所指。
分明是在埋怨她不告訴他,要讓他從外人口中得知。
梁詩黎將頭埋得更深,能夠聽見他心臟有力的跳動和不疾不緩的呼吸,環上他勁瘦有力的腰,輕軟尾音落得很輕,「那你還不是找到我了。」
嬌軟的聲音在黑暗的空間中滋長了幾分旖旎。
周晉岱的指腹摩挲著她的蝴蝶骨,心臟猛地一躍升到半空,身體繃得筆直,大腦好似進入另一個境地,既是虛空的幻境又是最真實的欲望,聲線竟還似
平常,「今天開心嗎?」
梁詩黎抱得更緊,她想和周晉岱說剛開始的時候並不開心,媽咪和姐姐都沒來,很不給她面子。其他人雖然不說,但都是聰明人哪有不懂的。
後來她好像慢慢釋然了,畢竟她去群菁會的目的並不是看到她們,她只需要達成自己的目的便好。
可等見到周晉岱就徹底忘了之前的傷心,好像她空乏的心臟全都被他填滿了。
可她實在不好意思說出下半段內容,便在他的胸膛扭阿扭,一縷黑色的髮絲跟著亂晃,聲線有些飄忽,「還行吧,和沒結婚之前的那些聚會一樣呀,就是吃吃喝喝玩玩。」
說到一半,梁詩黎倏地不動了,下意識地抿了抿唇,隔了幾秒才慢慢啟唇:「周晉岱,你......」
周晉岱輕嘆了一口氣,他的喉結滾了滾,眼眸邃暗,聲音很啞,「對不起,老婆我沒忍住。」
梁詩黎從周晉岱懷裡緩緩探出頭,水泠泠的眸子眨了眨,尾音很輕地說:「那,要不要我幫你?」
第86章 「大禮」
欲望是凡人難以消解之物。
縱然是古希臘神話里的宙斯, 統御世間萬物的天神,他也不能抵抗欲望,他與許多天神以及凡人誕下孩子。
於是才有了那麼多半人半神的兒子。
也有人說神話是就是人從自身對神靈加諸的想像。
周晉岱望著梁詩黎昳麗明艷的臉, 大腦空白了一陣,隨後每一根神經都顫動起來了。
梁詩黎很難得主動, 更多的時候她都是順從著他, 等到了她被情欲纏繞的時候,才會軟綿綿地癱倒在柔軟舒適的床墊上, 用含水的眼眸望著他,嬌滴滴地喊他「周晉岱」。
她喜歡喊他的全名, 喊他名字的時候定定地望著他, 臉上帶著欲望的酡紅,嬌憨可人。
她有時會閉上眼睛,很輕很輕地哼兩聲, 好似貓一樣撓在了他心上。
玻璃窗上瀰漫著淅瀝的水汽, 城市的高樓建築仿佛融化在霧中,黑色汽車低調而平穩地行駛。
無人知道, 在低調的黑色勞斯萊斯汽車後座, 正經歷著一場比外面暴烈得多的風雨, 車內的熱度節節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