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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然没见过十六岁的宋小姐,但在这一刻,她与十六岁的宋汀雪之间产生一种奇妙的勾连,以文字的形式。

入眼便是期刊报告《理论生物学 Journal of Theoretical Biology 2009》* 的剪贴报,宋汀雪跟在后面写了许多批注,字迹工整隽秀。

一、所谓爱情,本质是一种“性唤起”,由心理或生理刺激引起一种狂热状态,肌肉紧张、呼吸急促、体温升高、心跳加快,成为“心动”。

二、任何在婚姻中未取得冠姓权的女性,本质是在代.孕。

三、在男性显然为第一性的权力社会里,对女性要求的超越男性的道德标准,是一种借名“美德”的剥削。

四、报告悖论:生育,性.交,爱情,婚姻,应该是四个不同的东西。

看到第四条,荀烟嘴角抿起一个笑。在她的想象里,十六岁的宋小姐对着英文报告一板一眼地抄下这四个词语,露出某种轻蔑又费解的态度。

荀烟重新审视前三条;第三条应是观察身边人得到的结论,第二条也许是受了母亲的启发,第一条……

十六岁的宋小姐大概是不相信爱情的。

但十六岁的荀烟比她“开窍”太早。

早到,在不知道自己是否成熟的情况下,默认这段不平等的向往就是“爱情”。

荀烟的十六岁太不理性。而她的感性让她迟钝,无法抽身,任凭别人作弄,成为一只招招手就能使唤的小猫小狗。荀烟倏然想:宋汀雪一定会觉得诧异吧?那时的我真的是因为喜欢她,才无法拒绝她……

或许她们需要的不是爱情,需要的只是彼此。人性之间利益狡诈,她们需要彼此依偎,在这片纷乱复杂的世界里留一个歇脚的地方。

荀烟在书柜旁坐下:“宋小姐,您还记得牟远东吗?就是Z城遇见的那个人。后来绑架我们的人是他的母亲。对了,牟远东还没有出狱……但听说母父一个入狱,一个离世,他也在狱中自尽了。”

“人的生命就是这样无常,好人坏人,难逃……无意的刻意的,总是这样不讲道理……”

不能再说下去了,眼泪又要向下流。

荀烟慌慌张张别过脸,怕被病床上沉睡的人瞧见洋相似的。

窗台风落下来,一页书签被吹起,书页纷纷,聂鲁达的情诗留在《春日的樱桃树》。

是当时,宋汀雪正在读的那一篇 Cerezos en primavera:我想对你做,春日在樱桃树上做的事情。

再后面一首诗是……

“黑暗的松林里铺开长风,月亮在流动的水面发出磷光。”

“白昼,日复一日,层云舞蹈,银色海鸥从西边飞起又滑落。我有时候是一面帆。高悬着的繁星,孤零零的黑色十字架。”

荀烟捧着书,才读了两段,哽咽得要读不下去了。

她会离开吗?

那双眼睛再也不会睁开看她了吗?

很奇异地,此时此刻,荀烟想到的都是Z城的第一面。

扒手与失主、金丝雀与金主、相互抛弃又相互追寻相互成全的死敌、绝境里的呓语者、俄罗斯转盘下交换生机的囚徒……

她们的关系总是这样畸形。

但已经在漩涡里沉沦太久,唯一的自救是借助彼此的力量,与巨浪斡旋。

擦干净眼泪,荀烟继续读:“我在清晨苏醒,连心灵都潮湿了。在这些寒冷的事物之间,在地平线,陡然地想起你。”

“傍晚临近,暮色停泊在凄凉的码头,我被遗忘了,如同这些古老的锚。”

……

“缓慢的黄昏挣扎。风中的树木以铁丝般的针叶唱起你的名字。”

读完最后一句,她用西语读出诗歌的名字。

“Aquí te amo. ”

意思是,在这里,我爱着你。

荀烟说——宋汀雪,在这里,我爱着你。

作者有话说:

1.Aquí te amo我重新组合了意象,和西语原文不太贴合(对不起)

2.理论生物学的报告由伦敦大学联合发布,年份2009

第59章

从病房出来, 荀烟抱膝而坐,又大哭了一场。

无可奈何的,思绪一触即宋汀雪, 想到她遥遥无期的清醒日,荀烟神经绞痛, 情绪崩溃。

她做不到克制,便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惦记。

一周后, 荀烟来到西欧, 来到和剧团约定的布鲁日, 进入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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