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灼年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並沒有其他表示。
陳則眠只好繼續問:「不知道我能否這個榮幸為陸少效勞?」
聞言,陸灼年抬起長眸,定定地看了陳則眠好一會兒,看到他端著茶杯的手都有點僵了,才吐出四個字:
「看你表現。」陸灼年說。
行就行,不行就不行,看你表現是什麼意思?
聽到這個回答,不止陳則眠露出迷茫,連蕭可頌和葉宸亦是滿頭霧水。
就在氣氛逐漸尷尬之時,陸灼年卻忽然舉起茶杯,對著陳則眠的茶杯輕輕一碰。
伴隨茶杯相撞的輕響,陸灼年鼓勵似的說了一句:「好好表現。」
蕭可頌和葉宸對視一眼,從對方表情中看到了不可思議。
陸灼年在外人面前向來沉穩可靠,今天也不知怎麼,竟三番兩次戲弄起陳折來。
陳則眠反應過來,眯起眼睛看向陸灼年,果然在捕捉到了對方眼中的一絲戲謔。
果然是在捉弄人。
從陸灼年用做腰穿威脅他那天起,陳則眠就發現對方不是什麼好人,對這位腹黑心狠的男主角失去了光輝偉岸的期待。
說到底還是那晚他的表現太過可疑,引起了陸灼年的注意。
想在這份特殊的關注名單上除名,他就不能壓不住脾氣和陸灼年互懟,反而得思考陳折會怎麼做。
只要模擬出和陳折相似的模樣,自然能慢慢打消陸灼年的疑心。
畢竟那晚有喝醉酒和腦袋受傷兩個擋箭牌在,曇花一現的異常總能遮掩過去,等偽裝過這一段時間,往後再慢慢恢復自己本身的脾性,就不會這麼突兀了。
陳則眠打定主意,在心裡默念三遍『莫欺少年窮』,然後仰臉給了陸灼年一個狗腿的微笑。
看到這種千篇一律的笑臉,陸灼年眼中的戲謔果然淡了幾分。
陳則眠心中暗喜,繼續諂媚道:「陸少往後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我一定好好表現,車前馬後,萬死不辭。」
陸灼年沒說話。
陳則眠雙手舉起茶杯,笑著說:「陸少,我敬您。」
陸灼年俊朗的眉梢輕輕擰起,注視陳則眠。
陳則眠詫異地『嗯』了一聲,裝傻道:「怎麼了,陸少?」
陸灼年意興闌珊,語氣淡淡:「沒事。」
他放下茶杯,杯底和桌面輕叩,發出一聲不輕不重的響聲,昭顯其心情不佳。
蕭可頌看不懂陸灼年怎麼突然又不高興了,悄悄在桌子底下戳了戳葉宸,暗示對方給他點提示。
葉宸按住自動旋轉的桌面逆時針一推,盛著芋泥鴨的盤子恰好停在蕭可頌面前。
蕭可頌:「?????」
葉宸勉為其難吐出三個字:「芋泥鴨。」
蕭可頌不懂:「芋泥鴨咋了?」
葉宸直接把盤子端下來,把芋泥鴨往蕭可頌碗裡一倒:「吃你的。」
少管閒事。
蕭可頌:「……」
陸灼年不悅得很明顯。
他吃東西素來挑剔得很,金麟飯店的菜餚本就不合他口味,現在更沒心情吃,後面幾乎都沒怎麼動筷。
陳則眠恰恰相反,倒是吃得挺香。
因為無法正面對抗陸灼年,陳則眠只能採取精神勝利法——
陸灼年不高興了,他就高興了。
陸灼年要是因為他不高興,那他加倍高興。
事實證明,人的食慾和心情呈正相關,而且金麟飯店的菜真的很好吃。
陳則眠又吃多了,撐得有點胃痛。
天色漸晚,蕭可頌沒有再要陳折送,自己開車走了,
陳則眠明明都看到了陸灼年的車,還裝模作樣地問:「陸少,我送您吧。」
陸灼年面色漸冷:「不用。」
陳則眠故作遺憾道:「好吧陸少,您路上小心。」
為了表現自己的狗腿,他本想替陸灼年開車門,但保鏢已經把車門開好了。
定製版防彈邁巴赫打著雙閃,在路燈下折出奢華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