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灼年不在,射擊場其他工作人員也不敢出頭,陳則眠一人獨戰群雄,把閆洛護在身後,一個罵三個,差點沒給閆家二伯氣犯心臟病。
閆洛每次回憶起來都想笑。
「笑什麼呢?」陳則眠把驢打滾用微波爐熱了熱,插上勺子推給閆洛:「你是不是快過生日了。」
閆洛抬了下眼睛,說:「是。」
陳則眠坐在閆洛身邊,大大咧咧地攬著他肩膀:「想要什麼禮物,跟哥說。」
閆洛抿了下嘴唇:「沒什麼想要的,我生日那天是十五,你能來嗎?」
陳則眠計劃過年前去海南,正月十五應該回不來,就遲疑了一下。
閆洛立刻說:「來不了也沒關係,正月十五本來就該跟家人一起過,那我就過陽曆生日吧,是這周五,你能來嗎?」
陳則眠看向閆洛,點了點頭。
一個性格內斂的小孩,能連著兩次問他『能來嗎』,看來是真的非常想和他一起過生日了。
陳則眠不忍心把閆洛一個人扔在京市過年,初射擊場從過年歇業到初三,好幾天空蕩蕩的,就他一個人多可憐。
「我過兩天打算去海南的,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陳則眠拿出手機訂票:「就多訂一張票的事,要不我一個人也沒意思。」
閆洛知道陳則眠想去海南旅遊的事情,但完全沒想到會邀請他一起去,緩緩瞪大眼睛:「帶我去嗎?」
陳則眠說:「你想去嗎?」
閆洛當然想去,可又覺得這樣不合適,掙扎了半天還是搖搖頭:「不去了吧,春節去海南好貴的。」
一個正正經經的閆家少爺,居然會覺得去趟海南就貴了,還是好貴。
陳則眠更心疼了,攬著閆洛肩膀說:「哎呀,別不去嘛,你就當陪我玩,你知道找個陪玩得多少錢嘛。」
閆洛側了側頭:「什麼是陪玩。」
陳則眠說:「就是到了當地,找個人陪我去景點、陪我吃飯、替我拎包、跑腿、排隊。」
閆洛問:「你是說地陪?那得多少錢?」
陳則眠故意說了個很高但又不離譜的價格:「平常一兩千一天吧,春節期間是法定節假日,要翻三倍,最便宜的也得三四千。」
閆洛倒吸一口涼氣:「這麼貴。」
陳則眠開始忽悠小孩:「對呀,貴也就算了,就怕遇見那種沒有職業素養的人,把我帶到賣紀念品的地方,不買不讓我走,有的還打人呢。」
「啊?」閆洛瞪圓了貓眼:「還打人?那不是強買強賣嗎,就沒人管管嗎?」
陳則眠拿出手機翻出新聞給閆洛看:「這種事兒可多了,你自己看。」
閆洛只隱約看了一眼,沒瞧到那是老掉牙的舊新聞,而且他本身就在最底層摸爬滾打過,知道這裡面的水有多深,也非常清楚『強龍壓不過地頭蛇』的道理,故信以為真道:「那你還是別找陪玩了。」
陳則眠歪頭看閆洛:「你陪我去不?」
閆洛點了下頭:「嗯。」
陳則眠用超絕的手速給閆洛訂了機票:「我聽說你還打過黑拳?」
閆洛又點了下頭:「嗯。」
陳則眠把機票訂單信息發給閆洛:「那出去旅遊你要保護我哦。」
閆洛狠狠點頭,堅定道:「嗯!」
*
下午四點,沈青琬又來射擊場送小蛋糕了。
這回總算是見到了陳則眠本人。
「你竟然在,」沈青琬還挺驚訝,先放下小蛋糕,趕緊摘下背著的古琴:「哎喲,沉死我了。」
陳則眠給沈青琬拉個椅子過來:「都說了不用客氣,這大過節的,怎麼還往這邊跑。」
沈青琬揉著肩膀說:「這回可不是給你送的,蛋糕是給我們小閆洛的,他生日那天我們有音樂會來不了,提前給他送個蛋糕慶祝。」
閆洛接過沈青琬手里的古琴,找了個穩當的地方放:「今天也有音樂表演嗎?」
沈青琬是素顏出的門,放下琴就開始化妝:「今天是去打工。」
陳則眠問:「繁樓嗎?」
「是,八點的夜場,不過你放心,沒人再找我麻煩了,」沈青琬拍了拍胸口,得意揚揚道:「他們都知道我有後台,誰都不敢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