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結束後這個時間再吃抹茶, 提神效果比咖啡還好, 陳則眠肯定是不能在正常的時間段睡覺了。
而陸灼年也十分清楚, 如果陳則眠半夜睡不著的話, 絕對不可能老老實實在自己屋裡待著, 必然是會來找他。
「只要你好好表現, 晚上去看電影還是看升旗都行,」陸灼年領著陳則眠走進專用電梯, 又補充了一句:「正常表現就行,也別太抽象了。」
陳則眠不滿道:「我哪兒抽象了!」
陸灼年側頭看了陳則眠一眼。
陳則眠斜倚著牆, 雙手插兜,西褲口袋裡塞著陸灼年的絲帕,還垂出來一角尾巴似的晃來晃去。
陸灼年伸手把絲帕拽出來。
陳則眠『哎』了一聲:「說了給我的, 別扔啊。」
「不扔,」陸灼年將絲帕折了幾折,疊成整整齊齊的方塊形狀,才又遞迴去:「放胸前的口袋裡,放褲子里不好看。」
陳則眠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顏色不搭。」
陸灼年:「那我先替你收著。」
說完,他做了個陳則眠都沒有想到的動作——
陸灼年把那方疊好的絲帕,又放回了自己胸前的口袋。
陳則眠眼睛緩緩瞪圓:「你、你不是嫌髒嗎?」
「不用再提醒我了,」陸灼年邁出電梯:「謝謝。」
*
貴賓休息室門前衣冠雲集,排滿了等待見唐老的賓客。
放在平常,這些也都是旁人費盡門路,也不一定能見上一面的頂級權貴。
陸灼年走在前面,帶著陳則眠穿過人群,宛如穿過某種看不見的階層。
羨慕、嫉妒、探究的眼神一路隨行。
眾人紛紛揣測這位少年究竟是什麼背景,竟能一步登天,連赫赫有名的京圈太子爺都甘願為其牽線搭橋。
陸灼年在門口停下,低聲對陳則眠說:「你稍等我一會兒,我先進去打聲招呼。」
陳則眠點點頭,看著陸灼年走進了那扇門。
門剛關上,他就聽到身後有人小聲叫自己的名字。
「陳則眠,陳則眠。」
也說不清從什麼時候開始,圈子里的人都慢慢不再叫他『陳折』,而且改叫『陳則眠』。
問起來所有人眾口一詞,都說是『大家都這麼叫啊,你不是改名字了嗎』,可再細問下去,誰也說不清這個[大家]到底是誰。
在二代圈裡,說話能如聖旨般言出法隨的人,也只有太子爺陸灼年了。
陳則眠一回身,看到了薛家小公子薛鐸。
薛鐸跟他爸打個招呼,指了指陳則眠,示意要和朋友私聊兩句,得到允准後快步走過來,拉著陳則眠到了沒人的角落。
「你什麼時候得罪了唐老的義孫了?」
薛鐸表情急切,開門見山:「方才陸少剛下去接你,沒一會兒唐天聰就放出話來,說要『好好招待』你。」
陳則眠一點也不意外唐天聰會找事。
所有人都知道陳則眠是跟著陸少來的,唐天聰這麼做,就是擺明了跟陸灼年打擂台,非常符合他在原書中的人設。
愚蠢自負,惡毒無能,膽小怕事,偏偏嫉妒心又極強。
想要挑戰陸灼年在京圈二代中的地位,又不敢直接對付陸灼年,就拿陸灼年身邊的小弟開刀——
還要挑一個最沒權沒勢的。
這可真是閻王打架,小鬼遭殃。
陳則眠回憶著原書中的劇情:「我之前都沒見過他,他非要為難我,是因為陸少嗎?」
薛鐸剛想說些什麼,貴賓室的大門又開了。
陳則眠本以為是陸灼年,下意識側頭看去。
並不是。
來人逆光站著,看不清面容無關,但身材矮胖、塌肩寬腰,與高大英俊的陸灼年天差地別。
薛鐸快速說了一句:「是唐天聰。」
陳則眠輕輕皺了下鼻子,有點煩躁地說:「不會找我麻煩的吧。」
「很有可能,我先撤了。」薛鐸給了陳則眠一個『你多保重的眼神』,迅速退向人群中:「唐老是我大伯的老首長,我可惹不起他干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