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陳則眠岔開話題:「你怎麼來了?今天不是有課嗎?」
蕭可頌回過神,說:「你病得這麼厲害,我哪裡還有心情上課,趕緊就請假出來了。」
葉宸無情拆穿:「不是因為期中論文沒寫,今天開題答辯嗎?」
蕭可頌轉頭瞥向葉宸,惱羞成怒道:「拆穿我有意思嗎?」
陳則眠頭昏腦脹的,實在不想聽蕭可頌吵架,趕緊說:「不重要,你能來看我就很好了。」
蕭可頌走到床邊:「我也確實挺想你的,你最近都在忙啥呀,約也約不出來,我都不知道你在幹嘛,一得到消息就是生病。」
陳則眠往裡面挪了挪,拍拍床示意蕭可頌坐下說:「我沒什麼事,就是檢查完在醫院觀察一天,一會兒就能走了,你也趕緊回去補開題報告吧。」
蕭可頌自信滿滿:「那玩意什麼時候都能寫,兩個小時的事。」
葉宸沒說話,只是看了蕭可頌一眼。
蕭可頌無視了葉宸的質疑,提議道:「咱們四個都好久沒聚了,既然你一會兒就能出院,那我們出去玩吧。」
這段時間陳則眠和陸灼年都很奇怪,兩個人總是各走各的,約了這個那個不來,約了那個這個不來的,莫名其妙地彆扭了好久。
今天終於湊齊了四個人,有什麼誤會啊齟齬的最好能趁機說開,就算明面上不提,多接觸接觸也有利於化解矛盾。
朋友之間偶爾有點衝撞再正常不過,他和葉宸也經常吵架,但好哥們沒有隔夜仇,不過是鬧僵了都架在那兒下不來,搭個台階就成了。
今天正是個好時機。
蕭可頌繼續鼓動陳則眠:「出去玩吧,出去玩吧,難得大家都有時間。」
葉宸提出異議:「我下午還有課。」
蕭可頌說:「再請半天假唄,灼年這兩天也不是都沒去學校嗎?」
「灼年請了三天假,理由是家人生病,」葉宸眼神在陳則眠身上一掃而過,意有所指道:「我可沒有理由請假。」
蕭可頌拿出手機看了看課表,替葉宸做了決定:「你下午就一節公共課,創業與就業指導,你用得著他指導啊,翹了就行。」
見蕭可頌態度堅決,葉宸也就不再反對,默認了他一起逃課。
說服了葉宸以後,蕭可頌又開始接著遊說陳則眠。
只要葉宸和陳則眠都同意,陸灼年多半也不會拒絕,再說陳則眠現在半病不病的,陸灼年也不可能放任他自己把陳則眠帶出去瞎玩,肯定要親自監督才放心。
蕭可頌的不靠譜眾所周知,有目共睹。
但蕭可頌不覺得不靠譜有什麼不好,反而在漫長的相處中,學會了利用這點,來巧妙達成自己的目的。
比如他前幾天去看小狗表演,葉宸原本不想去,蕭可頌說那他就自己去,葉宸怕蕭可頌心血來潮真認領個狗回來,就同意陪他去看了。
畢竟蕭可頌這個人說風就是雨,從來都是想一出是一出。
當初養貓的時候就是,買完以後養幾天不想養了,轉手就扔給葉宸,要是看什麼表演又一時興起領個狗回來,養一陣又覺得沒意思,葉宸難道還在幫他養個狗嗎?
關鍵要是個真狗也行,那種狗就是葉宸也不敢瞎養,且不論家裡發現了會如何天翻地覆,僅是接手好兄弟棄犬這種事兒就足夠詭異荒誕。
從小到大,向來都是蕭可頌不管不顧地在前面惹禍,他和陸灼年跟在後面收拾。
葉宸站在一旁,抱臂審視蕭可頌,開始思考自己和陸灼年這麼自矜自持的人,究竟是怎麼和蕭可頌成為好朋友的。
蕭可頌通過勸陳則眠出去玩,現場復刻了他加入小團體的全過程。
簡而言之,就是兩個字:『纏』和『磨』。
在蕭可頌講了三千八百個今天必須一起出去玩的理由後,陳則眠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本來就不是很會拒絕別人,尤其這個人還是蕭可頌。
陳則眠求助般地看了陸灼年一眼,
接收到陳則眠的求救信號之後,陸灼年直截了當,乾脆地打斷了蕭可頌關於[今日聚會的歷史意義論述]。
陸灼年淡淡道:「他還在養病。」
陳則眠附和:「對對,而且等會兒出院以後,我還得去一趟遊戲工作室,那邊積了好多事要去處理。」
陸灼年轉眸望向陳則眠,重申了一遍:「你還在養病。」
蕭可頌隨機應變,迅速把陸灼年拉向自己的戰線:「出去玩總比工作對身體好吧。」
陸灼年神色不動,未置可否。
蕭可頌又說:「不玩那些運動量大的,陳則眠最近這麼忙,帶他放鬆放鬆嘛,去泡蘭香亭溫泉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