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則眠眉開眼笑:「快抱著我轉圈。」
陸灼年微微抬起眉梢:「轉圈?」
陳則眠總是能抽象得別出心裁:「電視裡都是那麼演的,久別重逢後要抱起來轉。」
「我現在想演的電視劇沒劇情,」陸灼年在他鬢邊落下輕吻:「是國內不能播的那種。」
陳則眠嘿嘿一笑,轉頭小聲跟陸灼年說:「回去路上可以先給你親。」
陸灼年眸色倏然暗沉:「回家。」
陳則眠跟著陸灼年往車上走:「你住哪裡?」
陸灼年說了個地址。
他在波士頓住的房子是一套頂級豪華服務式公寓,提供24小時管家式服務,不僅能夠住宿,還融合了接待、餐飲、泳池、按摩等多種服務設施。
整個公寓只有22個私人住宅,一梯一戶,房源非常稀缺。
這間公寓是陸自瑧準備的,蕭可頌看陸灼年在這邊住,也想辦法租了一套,陸灼年住在11層,蕭可頌在8層。
陳則眠這才想起來自己的好兄弟:「可頌怎麼沒來?」
陸灼年親自打開右後車門:「沒告訴他。」
陳則眠發出一個略帶不解的鼻音:「嗯?」
「他要知道你來,會影響我辦事。」陸灼年把陳則眠推上車:「過幾天再告訴他。」
陳則眠回頭驚恐地看了陸灼年一眼:「要辦幾天嗎?」
陸灼年沒有回答,只是鎖上車門,用英文通知司機開車。
車隊浩浩蕩蕩,駛離國際機場。
重逢剎那熱血上頭,兩個人嘴上尺度都很大,可真到了車上都逐漸冷靜下來,兩個人一左一右,都坐得規規矩矩,沒親也沒抱,甚至連話都沒再說。
隔著手機屏幕想了很久的人終於出現在眼前,想說的話太多,反而不知道先說哪句才好。
每一句都很重要,又都不那麼重要。
當思念觸手可及,非說不可的話也變得可有可無。
陳則眠側頭看了陸灼年一眼,只覺得這個人從上到下、從頭到尾,連額角垂落的頭髮絲兒都完美地契合在他的審美上,怎麼看都賞心悅目,沒有一處不順眼。
他喜歡得不得了。
這麼大這麼好的一個陸灼年,是他的了。
如果人類沒有進化掉尾巴,陳則眠現在的尾巴一定能翹到天上去。
翹到能頂起一瓶汽水。
陳則眠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
陸灼年看向陳則眠,欲言又止,意味深長。
陳則眠疑惑道:「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很厲害,神機妙算,料事如神,」陸灼年語氣不算焦急:「前幾天家裡來電話,說我爸下樓的時候不小心踩空台階,從樓梯上摔下來了。」
陳則眠瞳孔微微放大:「摔下來了?沒事吧?」
陸灼年搖了搖頭:「沒事,就是腳崴傷了。」
陳則眠驚訝道:「什麼時候的事?」
陸灼年回答:「周二晚上,不嚴重,做了兩天理療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昨天他專程去檀山寺還願,捐了善款給菩薩重鍍金身。」
陳則眠一聽大龍傲天還有精力去檀山寺,就知道他摔得不重,沉思道:「所以『登高跌重』的劫,應該算是過去了吧。」
陸灼年微微頷首:「我爸在菩薩前又求了一支靈簽,簽文顯示有驚無險、逢凶化吉。」
陳則眠懸著的心終於放下:「那估計沒問題了,檀山寺的菩薩還是挺靈的。」
陸灼年看了陳則眠一眼:「你比菩薩靈。」
陳則眠側身問陸灼年:「你爸摔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都不告訴我,於情於理我都該探望才對,見面禮都收了。」
聽到『見面禮都收了』幾個字,陸灼年唇角微微勾起:「你和他們又不熟,去了也不自在,知道了不去又不合適,我就沒告訴你。」
陳則眠:「這跟自在不自在沒關係,就算是朋友家裡有事,作為哥們幫忙去看看也是應當的,更別說咱倆還這個關係了。」
陸灼年似笑非笑:「咱倆什麼關係。」
陳則眠看了陸灼年一眼,說:「男朋友。」
陸灼年不是很滿意這個回答:「收了見面禮還只是男朋友嗎?」
陳則眠:「那你說是什麼?」
陸灼年直接講出自己想聽的稱謂。
陳則眠心裡其實大概知道陸灼年想聽什麼,只是在外面不太好意思說。
他看了眼前面開車的白人司機,壓低了聲音在陸灼年小聲說了三個字——
「是你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