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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安心感,」戚緲說,「從紀家走出來以後,雖然我沒必要像紀望秋那樣草木皆兵,紀明越再怎麼謀害也算不到我頭上,我又沒占著紀家什麼財產。但還是習慣性揣起警戒心了,一走出學校,看路上哪台車子都感覺可疑,哪台都像紀明越雇來幹壞事的。」

他仰起臉,抬手輕觸上方的星空頂:「只有看到你的車子時,我才敢毫無顧慮地跑過來,牽你是情不自禁。」

正逢晚高峰,大道車流織成的綿延燈色比落霞更紅,提不起車速,蔣鷙單手掌控方向盤,右手又安閒地搭回扶手箱上:「既然驚嚇可以克服,怎麼安心感不願意多攝取。」

戚緲沒說話,見蔣鷙久久沒把手收回去,他故技重施,從兜里摸了顆椰子糖,連同自己的手一起鑽進蔣鷙的手掌下,再重新握住。

「膽子攢挺快的。」蔣鷙說。

戚緲就告訴他,椰子糖本來是打算在上演講台的前十分鐘吃的,用來緩解緊張,他一緊張就愛往嘴裡塞糖。

「結果你發來消息,我就忘記吃了。」

莫名聯想到什麼,蔣鷙摩挲著戚緲的虎口輕笑了聲。

「笑什麼?」

「想起當初你為了幾分鐘的車位占用過來跟我拉扯,後來在學校辦公樓檐廊下跟我說話,都是一開口一股椰子糖味。」蔣鷙斜睨過去一眼,「我有那麼嚇人嗎。」

「你不懂,」戚緲緊攥了下蔣鷙的手,振振有詞道,「這是出於欠債人的心虛。」

糖紙撓得手心刺癢,蔣鷙說:「捏那麼緊,小心待會糊一手。」

「我能舔乾淨。」戚緲保證。

所幸車裡開著冷風,即便兩人掌紋蹭了一路也沒蹭出細汗,車停在之前來過的江畔酒店前,滿天紅霞已淡去,只餘一縷輕悠悠漂浮在江面。

下車前戚緲把那顆糖給剝掉吃了,蔣鷙問他這次又是為了什麼緊張,戚緲的腮幫鼓著糖,說話含糊不清,表示要在床上和車子以外的地方練習和蔣鷙多牽手,要壯壯膽。

很難理解他們發展到目前的關係,牽個手能是什麼難題,但為戚緲拉開門後,蔣鷙還是比椰子糖率先一步傳送舒緩價值地,主動牽過戚緲的手。

踏上台階時,從前戚緲連覬覦都不敢的星河,終於同步漫過他和蔣鷙的肩頭。

「我見過紀少爺和秦落廷牽手,有點兵荒馬亂。」戚緲說,「就是讓你撞見我在靜暉路打架的那次,你的行車儀應該有記錄。」

「對別人的戀愛細節不感興趣。」進了包廂,蔣鷙先把長柄傘置入傘架內,後一秒才鬆開戚緲的手。

戚緲問:「這是戀愛嗎?」

「……」蔣鷙挺有良知地心系好友,縱使不了解那個紀家小少爺的情史也斷然不會承認他和別的阿貓阿狗有關係,「人找對了就算是。」

戚緲自認戀愛經驗為零,於是積極地為紀少爺諮詢:「怎麼判斷人找得對不對?」

蔣鷙一句話堵了戚緲勤學好問的嘴:「能把安心感給到位。」

「……哦。」戚緲指尖颳了刮鼻尖,沒再問下去。

這次蔣鷙無需特地去樓下甜品站挑一塊蛋糕尋找被落在外面的戚緲,樓層經理親自把蛋糕送進包廂。

吃完到江邊散步消食,雨後春夜的風濕潤清涼,從江面拂來,白襯掩不住戚緲的清瘦身段,蔣鷙怕人著涼,想為他擋到靠江的那一邊,戚緲攥著他的右手,說不讓:「你走那邊我就看不到江景了。」

江水遼闊,放眼儘是璀璨波光,蔣鷙問:「我身上沒哪個部位大到能擋住整條江吧。」

戚緲覺得沒什麼好隱瞞:「是我眼睛不專心,沒一會兒就往你臉上跑。」

大約是表達欲望被桎梏許多年,戚緲的措詞總是脫離蔣鷙的猜測,像靈動的貓尾,下一秒不知道會甩到哪個方位,但很輕易就能握到手裡,細細品味每個字,如同絨毛輕掃過皮膚,每一寸都在發癢。

雖然難猜,但不累,戚緲是蔣鷙見過最坦誠的人,他不用費心去計算得失的可能。

戚緲在牽手這件事上適應得飛快,伴著小動作,指腹覆在手背血管很輕地按壓,好似把玩一件心愛的文玩,視線卻投到遠方江面。

蔣鷙不滿一汪平平無奇的水奪去戚緲的注意力,正想開口告訴對方這隻被他撫摸的手下午才盤過蛇,看戚緲什麼反應。

名字還沒喚出聲,戚緲突然回過頭:「蔣生。」

「怎麼。」

「你不在白曇市的這幾天,我去看了房子。」

蔣鷙收住步伐:「什麼房子。」

「當然是租住的房子,現在還沒能力直接買。」戚緲說,「搬出紀家應該成定局了,或許不會再回去,我想找個安定的落腳點。」

「在粼湖公館住得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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