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緒不愛她,或許從來就沒有愛過,過往的一切全都是假象。
她腦海里迴響著方才賀緒重傷自己的一番話,刺耳的言語就像是刀片刮著她的心臟,南桑情緒失控在房間內嘶吼出聲。
脆弱的心臟無法承受這股壓抑,憤怒,和悲傷,女人不受控的站起身,將觸手可及的一切物品都瘋狂摔在地上。
作為一個家庭教育良好,很少有情緒的淑女,南桑在此刻完全失去理智。
她瘋狂的遊走在房間內,把枕頭,茶杯,遙控器,椅子,噼里啪啦的摔在地上。
套房內瞬時一片狼藉。
南桑仍然沒有停止,她遊走在屋內,一邊嘶吼一邊發泄,直至光著的腳掌不慎踩到地上的碎玻璃,疼痛使得她跪到在地。
女人這才停歇下來。
細嫩的皮膚撕開口子,南桑伸手去觸碰被碎玻璃扎傷的地方,這才發現手指也扎破了,有幾處都留著血。
她盯著皮膚上血紅的傷口,就好似心中那道血口子,不停的有冷風和鹽在上面淋漓著,女人在這一刻徹底崩潰,癱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南桑幸福順遂的生活了二十多年,從沒有哭得這麼悲慟,破碎過。
她活在一個高修養的書香家庭,父母給予她很多愛,她的世界見識到的從來都是美好的一面,就像被養在溫室里悉心嬌養的花,沒體會過人性的惡。
現在,在感情上卻輸的這麼徹底,她現在才知道自己被男友一步步算計,而幾個月前她還在做那個為賀緒大義泯然犧牲的慈悲聖母。
這不是愚蠢,是什麼?
不知抱頭哭了多久,南桑的眼淚被榨乾,提不起一絲力氣,只是眼神呆滯的看著牆面。
在這時,門卻被打開。
一道藍色的挺拔身影出現在女人面前。
男人緩緩蹲下來,指腹撫上她的面頰,動作溫柔地替她理了理凌亂的髮絲。
薄宴西看著眼前的女人。
她臉色蒼白得沒有任何血色,就像一張輕薄的紙片,那雙原本充滿媚態的杏眼此刻卻紅腫得如核桃般,纖長的眼睫上沾著未乾的水珠,恍若珍貴的玉瓷器,輕輕碰一下就會碎。
薄宴西心中不忍,有股沉鬱的情緒凝結在眉宇,他沒說話,只是伸手將她從冰冷的地板上打橫抱了起來。
10分鐘後。
南桑坐在床邊,身旁擺放著醫療箱,薄宴西動作溫柔地握住她冰涼的腳掌,用沾著碘伏的棉簽輕輕擦拭著她腳上受傷的那塊地方。
南桑疼得蹙起細眉,他抬眸,聲音低而輕柔,「忍著。」
處理完傷口後,薄宴西為她貼上了創口貼,「幸好只是皮外傷,南桑,如果傷口再嚴重一點,你信不信我會要你好看。」
南桑臉頰努力擠出一個蒼涼的笑,和他周旋著,「我受傷,薄總這麼緊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