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子腦迴路還真是清奇,他懸在喉嚨的話語咽了回去。
鬧哄哄的氛圍讓他略感不適,他順著她的話頭說下去:「吃完我們快回去。」
「好,你放心,姐姐會保護你的。」
真是個小可憐,晏知愉腦補他被色眯眯騷擾的畫面,瞬間保護欲爆滿。
男人握著筷子的手指蜷了蜷,很想上前捂住她的嘴。
手機彈窗,李安夷回復收到,並匯報陳董職務侵占證據收集完畢,等待下一步指示。
他斂了斂睫,長指飛快在屏幕上敲下幾行字:【先送李姨和我媽去美國。】
兩人出飯店時,天幕全黑,城市半空的N首爾塔亮起瑩光,寒風凜冽,晏知愉縮了縮脖子。
謝宴洲留意到她肩膀微顫,加快腳下步履。
路上行人不多,臨街店鋪點亮各色燈光。
晏知愉感覺到男人的步伐明顯比來時加快許多,擔心他是被飯店的人嚇到了,她歪頭往後看,沒人追上來。
「沒人跟著我們,不用怕哦。」她仰起頭,輕聲安慰。
怕什麼?
謝宴洲低頭對視乖巧的小臉,思忖兩秒,意會過來,腳步慢慢放緩。
晏知愉收回頭,有點無聊,她試試晃晃腳丫,總坐在輪椅上,下肢輕微水腫。
晃著晃著,抬眸發現路中央有個排水口沒有井蓋,她又昂起下巴找話:「弟弟,那裡有安全隱患,用不用報路政?」
謝宴洲站定腳步,這次,他不打算再縱容她,大手一伸,捂住她的嘴。
「管好你自己。」掌心觸碰到她柔軟的唇瓣,他不適地避開,卻又看到她柳眉輕蹙,繼續抱怨:「可是弟弟……」
晏知愉話還沒說完,嘴巴再次被捂住,她雙眼怔怔往上望,可男人無動於衷,到底哪裡惹他了?
兩手並用都掰不下一隻手掌,想了想,肯定又是稱呼問題,她嗚嗚掙扎兩聲,含糊叫出「哥哥」。
街邊假裝路人的保鏢看到這一幕,全都逐漸往老闆身邊靠攏。
在他們看來,老闆好像要做當街捂死人的法外狂徒。
謝宴洲感知到他們靠近,冷眼掃向領頭那位,斜了斜眼神,示意他們退下。
晏知愉趁男人走神,用力掰下他的手,嬌嗔:「哥哥,我的潤唇膏都被你蹭沒了。」
男人垂眼淡睨她粉唇瀲灩,收回手,掌心殘留她呼吸的餘熱,一點一點,有些癢。
他別過臉,涼薄的音色落下告誡:「注意你的言論。」
「怎麼?」女孩從口袋中摸出潤唇膏補塗,不知死活挑釁,「我再叫你弟弟,你就要打我屁屁嗎?」
兩人就這樣,站在下水井缺口前拌嘴。
謝宴洲心中湧出難以言喻的燥,26年人生經歷中,還沒有人敢這麼和他吵。
他的生存環境中不會有吵鬧,一旦起爭執,非死即傷或入獄。
而在小兔子這裡,事情最壞的結果就是打屁屁。
凝滯的空氣恢復流動,他搖搖頭,鼻息透出一絲淡笑。
怎麼就和小孩子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