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晚飯,晏知愉吃得心慌慌,眼神時不時瞟到鄰座身上,不知為何,總覺得空氣有點低壓。
男人過於沉靜的態度,她龜縮得不敢噤聲,只想趕緊吃完,送走這尊大佛。
半小時後,詭異又微妙的一餐終於結束。
晏知愉拿起餐巾擦擦嘴,回眸就見謝宴洲慵懶倚在餐椅里,慢條斯理地旋轉手機,她暗自腹誹怎麼還不回去!
謝宴洲思忖一會,轉眸對上她,不顯山不露水:「香港好玩嗎?」
晏知愉瞬時瞠目,心臟跳快半拍,表情凝固,不安漫延每條神經。
暴露了嗎?她神經末梢突跳,嘴唇驚得輕顫,卻仍穩住呼吸,硬著頭皮扯謊,「不知呀,沒去過。」
小兔子出息了,還會撒謊。
「是嗎?」謝宴洲饒有興致,雙目微眯藏著一絲暗光,牽起下唇,「警匪片拍得怎樣?」
聽到這裡,晏知愉腦中的高層建築瞬間倒塌,兩眼驚得分焦。
這下真的完了!她後背攀上涼意,還沒想好如何作答,又聽到一句驚雷。
「障眼法用得很好。」謝宴洲言語戲謔,冷眸收盡她臉上的驚慌惶惑,「晏知愉。」
她恍然抬眼,呼吸滯了半秒。
這是男人第一次連名帶姓喊她的名字,音色卻低沉冷淡。
謝宴洲傾身靠近,指骨分明的手倏然抬起,掌心摩過她側臉,勾起她散落的碎發攏到耳後。
他挨得很近,墨色眼睛直視著她,眸光深沉得快要將她溺斃。
晏知愉咽了咽喉嚨,放緩呼吸對視。
當她以為對方溫柔以待是要放下這件事的時候,就看見他薄唇微勾,續上殘忍下文,「還記得懲罰嗎?」
晏知愉雙眸瞪大,瞬時愣在原地。
謝宴洲上軀回直,低眸望著她嚇到呆滯的面容。
他不緊不慢站起身,掌心輕撫她後腦勺的秀髮,「準備好,書房見。」
晏知愉低眉垂眼,驚得打個寒顫。
她雙眸睜睜地望著男人逐步走遠,輕輕關上了門。
懲罰,他要罰她!屁屁,危!
她雙手抱臂,膽寒得睫毛猛眨。
她之所以怕打屁屁,源於秦有薇的棍棒教育。
從小到大犯錯,母親的懲罰就只有這一項,因為打在別的地方,外人會看見,會影響她的慈母形象。
之前教育重擔落在秦有薇肩上,現在換成了謝宴洲。
光想都羞恥得耳根滾燙,根本就做不來準備!
男人走後不久,客房服務員相繼而至。
有人負責收拾殘羹剩飯,瓷碟堆疊出叮噹響,有人負責全屋清潔,吸塵器嗡來嗡去,還有一位送回昨晚洗的衣服和乾洗好的星黛露。
晏知愉聽著各種噪音,坐在沙發上茫然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