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繼續從容地搓洗十指,漫不經心地彎起唇角。
「那天不是萬聖節嘛,我在鄰國做完翻譯,就跑過去玩。」
她斟酌每一句台詞,不願多說,也不敢細談。
男人的視線仍逗留在鏡中,仔細觀察對方的神色,女孩表面不喜不憂,可他總覺得有所遺漏。
晏知愉洗完手,甩了兩下,抬眸望進鏡子對著他笑了起來,「哥哥,你有話直說,我不喜歡被試探。」
兩人透過玻璃銀鏡對視,前頭明黃色照燈清晰照應他們的面容。
有些東西,正在無聲發酵。
猜疑,謊言,友情,利益拉扯成蜘蛛網,兩人就像頂級獵人,相互織網,等著對方入局,卻偏偏棋逢對手,都在保持高度清醒。
晏知愉假笑得嘴角發酸,可男人還是目光放直對視她。
她懷疑對方是發現什麼端倪,不然怎會無端端提起舊事,但她必須咬緊牙光堅持,不然會死得很慘。
謝宴洲凝滯片刻,緩緩回眸,低著頭,雙手放到感應源下面。
洗手間沖開流水聲,晏知愉頃刻卸下笑容,腮幫都快酸死了!
陰晴不定的狗男人,以後還是儘量少見,離他遠點!
她走到暖風機前吹乾手,順道揉揉自己的臉頰,頭也不回地離開是非地。
「等下。」謝宴洲知道她又要開溜,疾步走出來急聲叫停。
看女孩站住腳跟,他才緩下心來,邊走邊慢條斯理地用紙巾擦手。
說到底拿人手短,晏知愉深呼吸兩次,慢慢回頭,抬眼就見男人慢悠悠走到她身側。
「剛才有點唐突,抱歉。」謝宴洲主動低頭,「你還記得買過的伴手禮嗎?那些物品的價格高於你平時的消費水平,所以我覺得有點奇怪。」
晏知愉一瞬瞳孔微縮,沒想到男人會解釋疑點,照這個說法,她確實疏忽了。
她屏住呼吸,垂下頭逞強解釋。
「的確超乎我的預算,但,你救過我的命,還和他人一起照顧我那麼久,送些貴的禮物給你們,也是應該的。」
先前要是知道男人的戒備心和偵查能力那麼重,她肯定不會讓他養。
後悔,真的後悔,如今一步錯,步步都必須順著錯。
「哥哥,我沒有亂花錢。」她當場演起軟弱可憐,硬生生擠出幾滴淚水盈在眼窩,肩膀微顫,怯生生地不敢抬頭,「就那麼一次,以後會改的。」
「你的錢要怎麼花是你的事,我管不著也怪不了。」
聽見她要哭不哭的聲音,謝宴洲莫名煩躁,本意沒想惹她傷心。
晏知愉一聽,
自個兒擦掉生憋硬憋的淚水,仰起下巴望向男人,熟練學起綠茶語錄:「你不怪我就好。」
疑惑仍纏繞心間,但有些事不能再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