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太陽比京市要炙熱得多,藍空也深一個色度,在陽光底下舉起透明水瓶,還能看到水波中閃耀粒粒金粉。
她玩心大起,故意搖晃水瓶,仰頭看波光粼粼水漩渦。
舒葵和紀導在旁側看著,兩人也是全身專業武裝, 為了防曬還戴著太陽眼鏡, 交流全憑鏡片後面的眼波。
「你家藝人很活潑,也很真性情。」紀導抽回視線, 擰緊水瓶。
舒葵分辨不出評價是好是壞,順著話頭回一句:「還行。」
晏知愉休息完,看到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 也跑過去湊合。
三人重新上馬騎行, 她也嘗試拍打馬兒的軀體, 稍微加快速度。
可顛簸起來還是心驚, 她雙手攢握韁繩, 雙腿夾緊馬背,生怕摔下去。
「上身放鬆,別怕!」
舒葵按照董事長的指示留意她的上臂,真發現她明明怕到顫抖還在裝淡定。
小母馬雖溫順,但真正跑起來一點也不遜色, 而且有越跑越快的趨勢。
曠野的風聲在耳畔呼嘯,她已經儘量放鬆,可腿窩還是緊張得夾緊,小腿肌肉隱隱發酸。
前方是不盡頭的野地,胯.下的小馬不停奔騰,她的心率跟著狂飆,好想喊停,可又死要面子裝沒事。
直到周圍的人都跟不上,她才心慌地勒緊韁繩,雙臂使力調轉馬頭回身。
舒葵一個受過訓練的專業人士看著她硬生生掰馬頭,眼球都禁不住震顫。
她立在原地看了會兒,感慨自家藝人真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夠野!
晏知愉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勁,可能太害怕了,就學起拿破崙經典姿勢。
不過人家是凱旋而歸,她是怕死而返。
逐步回到人群中,天色漸漸泛橙,紀導高喊明天再來,她也就收工。
只是,從馬背下來後,她有了後遺症,走路都不太利索。
沿途有些地方草長得很高,生硬地滑過長褲。
回到民宿,她脫下全身武裝,連貼身內衣都悶滿汗水。
沒來之前,她還曾想像自己策馬奔騰縱享波瀾壯闊,而現實就是心驚膽顫還全身發酸。
果然電視裡都是騙人的,她簡單換套乾淨衣服,出去樓下吃玻璃餃子。
此次工作的落腳地非繁華地區,可選食物不多,住宿條件和她在花城時差不多。
她雖挑食,但也想著入鄉隨俗,忍忍就過去了。
而老吳卻怕她吃不慣牛羊膻味,直接租賃民宿後廚一個灶台,三餐給她們另外烹飪其他菜色。
她上馬顛一天,沒什麼胃口,吃得很快就回去了。
舒葵照例拍下她的晚餐匯報給老闆,還錄了她走回屋裡的背影。
遠在京市的謝宴洲收到視頻時,恰好在國貿橋塞車。
夕陽融化在霞雲中,車窗外流光溢彩,他坐在邁巴赫后座,指尖輕觸手機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