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聊進尾聲,晏知愉抹掉眼淚,倉惶轉身逃離。
心間惆悵萬丈, 像憋著一團氣, 難受得緊。
謝母要回來了, 她會不會很後悔養她?
姨姨對她的照顧彌補了她對慈母的幻想, 可終究, 什麼都是假的。
之前只想小騙一陣就跑路,沒想到捅了這麼大的簍子。
她們付出的真情,她還不起,就連她罵生罵死的謝狗,她也虧欠良多。
二十三年來, 她沒被愛過,也不知道該怎麼愛人。
過往的生存法則都是利益交換,偏偏國內的人各個真心。
她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些真摯。
若是可以,她寧願自己從未與謝宴洲相認。
懊悔的千絲萬縷拉扯得她進乎崩潰,她強忍著壓抑,晚飯也沒吃幾口,早早就去睡覺。
謝宴洲察覺到女孩的異常,緊張地探了她的體溫和檢查傷口,可怎樣都找不到她突然低落的原因。
「你哪裡難受說出來,要不我們去醫院。」他急得團團轉,完全拿她沒有辦法。
「沒事,睡會就好,哥哥陪我睡好嗎?」
她學著曾經的做法,伸手拉拉他的衣角。
兩人做過後,她就不再叫他「哥哥」,今晚卻頂著一張悲容喊出口。
謝宴洲的心臟像被開了一槍,創傷空洞卻又疼得酸脹,某些東西似乎在快速流走,他留不住也抓不牢。
床頭燈微黃,室內空氣凝滯。
晏知愉躺在床上,抬眼看到男人眉心微縮,似是遇到艱難選擇。
思來想去,她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他。
他好似挺喜歡她的身體,所剩不多的日子裡,就儘量滿足吧。
「哥哥,」她再喊一次,側身坐起,湊近他,淺淺親下他薄唇,「不願意嗎?」
她眸光溢出迷離,模仿情色片主角做著不熟練的動作。
粉唇舔舐他的喉結,鎖骨,解開他的紐扣,環著他的頭壓向自己。
她仰起天鵝頸,肩帶滑落,蕾絲裙墜地。
兩人相顧無言,謝宴洲雙手攥緊,深深凝視她的眼,不該如此,不能這樣。
可是,一切剎那間萬物收束,他心無旁騖陪她下墜。
兩顆堵塞的心臟借著歡愛宣洩,相擁。
她哭到嗓子啞,卻又不顧後果地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臥室,客廳,庭院滿是悽美的痕跡,仲夏夜悶濕,野蟲鳴叫壓不住低吟。
天光微熹,謝宴洲拖著疲憊的身軀拿了條浴巾圍住下半身,下床撿起零落各處的套。
昨夜用了滿滿一盒,他失控地索取,超負荷地聳動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