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岸也是後來才意識到,自己那段時間生病了。
情緒被壓抑無法抒發,若不是周邊的朋友陪伴,陸臨意發現後積極為她引入治療手段,或許情緒類的病堆積疊加,會變成大病。
他自覺,是自己當年沒有抵住壓力,把她放走的結果。
可許岸知道,不是的。
鐫刻在骨子裡的壓抑疲憊是從十六歲那年,父母去世後,根深蒂固的。
這些年,她從未跟任何人訴說過關於生活、關於親人、關於自己是如何撐過那段漫長又昏暗的時光的故事,就連陸臨意都沒有。
分手與其說是導火索,不如是抽掉了安全感支撐的樑柱,讓積壓了多年的情緒化作巨石,越發壓抑在心頭,通過腸胃來反饋出來。
更何況分手是她提的,在一起和分開的決定都是她做的,陸臨意對她的好從來都無可指摘,溫柔妥帖,藏起所有人性中的晦暗。
所以這房子,更加不能要。
「陸先生,這房子我不能收。」
陸臨意儼然已經猜到了許岸的答案,也不逼迫,人仰在椅背上,一副無所謂的浪蕩模樣,「看來我們嬌嬌不喜歡北青市的房子,那我去香港給你買好了。」
活脫脫的說不通。
許岸發現,自從她跟陸先生和好以來,以前慣來溫柔體貼,脾氣平和的人,多了些輕浪浮薄似的,不僅喜歡言語上調戲她,偶爾在做親密事情的時候,會翻出些讓人意料之外的花樣。
好似要把自己骨子裡最本真的模樣全都展現給她。
半點不留。
惹得許岸跺著腳,滿是不樂意,「這房子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那日後我和嬌嬌結了婚,公司股權要分你一半的,到時候我們嬌嬌難不成為了錢不嫁我了?」
這話說的簡直是顛倒黑白。
許岸張張嘴,就發現怎麼都不是陸臨意的對手,乾脆偏過頭去,冷哼著不再理他。
陸先生這才把人攬進懷裡,細細密密親她越發親不夠似的,「嬌嬌,你下半年就出去了,總要讓我多見見的。」
這話一說,許岸所有拒絕的話語就都說不出口,反身把陸先生抱住,細長軟白的手指插進他的發縫內,把他整個人捧在懷裡似的,吻從眼眉處落下,吻到下巴處,細碎的胡茬刺著她的雙唇。
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看起來粉白如玉似的男人,竟然也有胡茬,吻瞬時停住,竟然耐心細緻的揉搓了起來,像是得了什麼意趣的玩意。
剛剛還被吻得起了興致,旖旎遐想,剎那間冷了下來,小姑娘撩完就跑,現如今把他當個玩物似的把弄著,陸先生一腔燥熱,息不滅,卻也燃不盡,當即把人裹進懷裡狠狠嘬了一口。
「許岸!」他哼嚀著,「我會被你玩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