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修也隨著他住了進來。
回來這幾日,晉文帝幾乎日日都要召慕懿到御書房。
失蹤一年多的兒子失而復得,晉文帝和任何一個老父親並無二致,激動、開心,一開始只想關心兒子在外有無受苦,時日一長,發現原本稚氣未脫的兒子,竟然變得又穩重又睿智,跟在宮裡時不可同日而語,簡直驚喜得不行。
便又開始考他的學問,這一考,更是不得了。
流落一年,從前的功課不但分毫未落下,《大學》、《四書》、《中庸》都手到擒來,有了長足的進步,還把《古文淵鑒》也啃透了。
「皇兒,你的功課怎的不退反進?」晉文帝奇道。
慕懿不失時機道,「這都是老師的功勞。」
「老師?」
「兒臣流亡之時,被一戶秦姓人家收留。秦大哥閒來無事便會教授兒臣學問,兒臣這次回宮,將他也帶進來了,想為他謀個太傅的職位,不知父皇可應允。」
「你的學問進步很大,可見這位秦公子很有功底,他有功名嗎?」
「回父皇,秦大哥自幼體弱,讀了幾年私塾便因病退學,並未參加科考。」
「哦?」晉文帝微微眯眼,這等臥龍雛鳳般的人物,竟然沒有參考,還真是有些意思。
「午膳你把他帶到御膳房來,朕得考察考察這個人可有做你老師的資格。」
慕懿見晉文帝並未回絕,露出喜色,「多謝父皇成全!」
「別高興得太早,你這孩子天資聰穎,如今的進步,未必是他功勞。朕若發現他沽名釣譽並無實材,這件事就別再提了。」
這話說得慕懿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只能無奈地笑了笑。
中午,他果然把秦慕修一起帶到御膳房。
秦慕修行跪拜之禮,「草民參見皇上。」
姿勢很標準,是他前世看慣了旁人對他做的。
「免禮。」晉文帝念著這是兒子的救命恩人,十分客氣,「賜座。」
秦慕修便站起來。
晉文帝打量他兩眼,不由蹙起眉頭,「朕是不是在哪裡見過秦公子。」
秦慕修喉結微滾,「皇上在泉州微服私巡時,草民有幸面過聖。」
晉文帝頓時想起來了,「哦哦哦,你是那位小趙娘子的丈夫!」
一般男人聽到這話,就要不高興了。
但秦慕修心裡卻滿是自豪。
小媳婦憑藉自己的醫術和能力,讓皇帝都記住了她,這是多麼值得驕傲的事。
驕傲歸驕傲,卻也是高興不起來。
錦兒至今還音訊全無。
二皇子那裡捂得很緊,根本找不到一絲痕跡。
秦慕修之所以願意跟著慕懿來面聖,是心裡早就有了成算:慕懿拿二皇子沒辦法,那就利用晉文帝。
「皇上好記性,正是草民。」
晉文帝唏噓不已,在泉州時,他親眼見了趙錦兒的醫術,蒲蘭彬也多次提起秦慕修很有真才實學,他對這兩口子頗有好感。
沒想到這小兩口竟還是慕懿的救命恩人。
真真是緣分了。
「你媳婦呢?」
秦慕修就重新跪了下去,深深對晉文帝行了大禮。
晉文帝一頭霧水,「這是作甚?」
慕懿陰沉道,「父皇有所不知,兒臣在秦大哥和錦兒姐家寄居時,他們夫妻並不知我的身份,卻對我照顧有加。這次是蒲蘭彬收到詔令,得知皇祖母病重,在泉州尋找奇醫,才找上他們二人的。錦兒姐一聽太后有恙,二話不說,就應了進京之事。兒子也就是這時候才跟他二人坦白了身份,並拜託他們將兒臣帶回京城。這一路上,他們更是對兒臣忠心侑護。沒想到,在益州時,我們卻遇到了刺客。那些刺客分明是衝著兒臣來的,錦兒姐為了保護兒臣,被歹人擄走了。」
晉文帝大驚失色。
「什麼,你們在益州遇到刺客了?怎麼也沒跟朕提起?」
慕懿回宮之後,父子倆很有默契,都沒有提起他為何離宮,這一年多又遇到了什麼危險。
慕懿知道,多說無益。
晉文帝是經歷過奪嫡的,對阮貴妃的死和慕懿的出走,心裡也有數。但眼下匈奴虎視眈眈,自己又隱疾發作,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
慕懿全須全尾地回來了,這就夠了。
那些齷齪事,秋後算帳不遲。
他沒想到的是,在離京城這麼近的益州,竟還有人敢對慕懿下手。
當真以為他眼瞎了嗎!
「兒臣見父皇處理朝務已經夠辛苦,不敢讓父皇再多慮。不過我已經帶秦大哥去大理寺報案了,封商彥應該在尋錦兒姐了。」
晉文帝放下筷子,胸口憋悶得慌。
他統共就生了三個兒子,就不能擰成一股繩,兄弟齊心將江山接過去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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