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太拍拍她的手,「知道你不容易,跟你說笑的。不過話說回來,連上阿修你一共養了四個孩子,底下三個都有出息了,唯獨老大夫妻倆老實,他兩口子文不成武不就的,想來不會有什麼大出息了,但是能守住老家這片基業,也算守住了老秦家的根,你往後對美玉也要寬容些,哪怕她這次生的還是閨女,也不能說甚麼難聽話。」
王鳳英笑道,「您老人家說了這半天,原來是想說這個。我哪有那麼刻薄!管他孫子還是孫女兒,那還不都是我老秦家的種!再說,誰說女孩就不能有出息了?咱家珍珠不是嫁了狀元?咱家錦丫還當了一品醫女呢!比不知多少人家的後生都能幹多了!」
老媳婦能有這樣的覺悟,秦老太很是欣慰,「你要說到做到,美玉那孩子,為著沒生出男孩,一直畏畏縮縮的,怪可憐見的。」
「娘,您就放心吧!我說再多,也沒給錢來得實在,等她拿了這五百兩,鐵定不可憐了。」
秦老太又被逗笑。
一家人說說笑笑,不知不覺竟到了子時,秦珍珠最先撐不住,跟裴楓回去了。
秦鵬想著安慰安慰張芳芳,也故意打個哈欠,把媳婦兒帶回屋了。
趙錦兒想著秦老太在京城的日子越來越少了,就趴在秦老太的膝頭不肯走,秦老太卻打發她,「趕緊去歇著吧,你自己就是做大夫的,豈能不知熬夜傷身,我老婆子也要歇著了。」
趙錦兒這才跟秦慕修回了房。
端午時節,天氣已經逐漸熱起來。
沐浴完畢,沒多久又累出一身汗,兩人只好起來又洗了一遍……
幾日後,秦鵬帶著秦老太、秦大平和妙妙多多踏上了歸途。
這次走的是官道,一家人送到城門口,依依惜別。
趙錦兒沒忍住,掉了兩行金豆子,惹得秦老太也捨不得,到馬車上抹了抹眼淚。
回到家,看著一下子少了五口人的屋子,大家心裡都空落落的。
尤其是張芳芳,秦鵬回來才小半年,兩人成親也沒多久,這就又走了,新婚燕爾的,哪裡捨得。
每天硬撐著跟一家人說笑完,回到房裡,又忍不住流淚。
趙錦兒無意間撞見了,怕她思念成疾,便道,「二嫂前些日子不是說想開個繡坊嗎?」
張芳芳懨懨道,「我一個人哪裡弄得過來,怎麼也得等珍珠生完再說。」
趙錦兒笑道,「我也可以幫你的呀!二哥這些日子不在家,你正好把繡坊做起來,等他回來了,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在一處了。」
張芳芳想了想也是,就道,「你二哥把這兩年攢下的軍餉和賞賜都給我了,一共有七百兩,我自己也有幾十兩體己,珍珠說她能拿出一千兩,不知夠不夠了。」
趙錦兒吃了一驚,「珍珠這麼有錢啊!」
張芳芳笑道,「入京時,她婆婆給了她一筆錢,你忘啦?」
趙錦兒一拍腦袋,「我都快忘了她有個闊氣婆婆了。」
她想了想,建議道,「你們剛開始做,京城的水深不深也不知道,我覺得還是不要一下子拿出那麼多本錢來,先從小做起,一人出個一百兩到頂了。」
張芳芳贊同道,「我也是這麼想的,那我趕明兒跟珍珠商議商議去。」
張芳芳也是個說干就乾的性格,次日就和秦珍珠聚到一處,認真說起此事來。
秦珍珠雖然懷著孩子,但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連孕期反應都沒有,正閒得長毛,當然巴不得早點把繡坊開起來。
姑嫂倆一拍即合,當天就出去看鋪子了。
趙錦兒本想陪著她們,兩人卻道,「你是大忙人,不用操心我們,我倆要是連找個鋪子都辦不好,也就別想著開繡房了。」
都這麼說了,趙錦兒也不好硬湊過去幫忙,就由著兩人自己去找。
姑嫂倆先在瓦市逛了一圈,看得上眼的鋪子太貴,便宜的又偏,竟是毫無收穫。
秦珍珠如今是小富婆,對本錢卡得沒有那麼死,就道,「要不咱們提高預算,多花點錢就多花點錢,畢竟鋪面很重要,位置不好的話,生意很難做起來。」
張芳芳卻心疼秦鵬攢這點錢不容易,都是在戰場上拿命換來的,「還是再看看吧,你三嫂建議我們從小做起,畢竟京城的水,咱也不知道多深。」
端午之後的天氣越來越熱,姑嫂倆接連在大街上跑了幾天,秦珍珠先扛不住了。
「二嫂,我覺得咱們第一天在瓦市看的南街的那間鋪子就不錯,要不就那間吧!雖然租金貴了些,一個月要二十兩,但那是個主街,人.流大,生意肯定好,租了不會虧的。」
張芳芳猶豫道,「可是那間鋪子的老闆說租金要一把付一年,還要再交三個月的押金,這樣一下子就要三百兩了。」
秦珍珠財大氣粗道,「你要是捨不得,租金就由我全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