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慕修應了一聲,「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要知道是什麼緣故造成現在的局面,就有辦法解決。你也別太憂心,先回去吧,囡囡怕是等急了。」
提到乖巧可人的女兒,趙錦兒的面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來。
路上,趙錦兒靠在秦慕修懷中,兩人手握著手,望著簾外的夕陽,就這麼靜靜地不說話,就很好——恬靜,安穩,篤定。
不管有什麼,身邊這個人,都會在的……
回到家,兩口子先去了囡囡的屋,囡囡看到爹娘,立刻揮舞著小胖胳膊眯起眼睛笑。
趙錦兒心都化了,哪裡還記得什麼煩惱,趕忙上前接住。
娃兒到了淘氣的時候,看著娘鬢角的玉釵,就伸手去抓。
這一抓,不止抓到玉釵,還順帶薅了一把頭髮,趙錦兒吃痛,表情都猙獰了。
秦慕修不客氣地掰開了閨女的小手,也不管她哇哇大哭,只問媳婦兒,「疼嗎?」
趙錦兒一邊哄女兒,一邊嗔他,「孩子還小,懂什麼,你掰痛她了!」
又是親,又是哄的,半天囡囡才不哭了。
趙錦兒陪著劉媽給她洗了澡,弄到床上睡了,才回自己屋,已是腰酸背痛。
「天哪,帶孩子,可比在醫堂教一天學生還要累!」她笑道。
秦慕修也跟著笑,「怪不得你每天跑得那麼快。」
「我哪有!」趙錦兒仿佛被看穿什麼,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幫你揉揉。」秦慕修捏起她纖瘦的肩膀。
趙錦兒舒服得直哼哼。
「沐浴吧。」
秦慕修問門口丫鬟要了水。
兩口兒洗完澡,趙錦兒都不想去吃飯了,秦慕修就叫人把飯菜送了進來。
吃完,安置。
一貫溫柔的丈夫,到了帳里,就顯得有些不體貼了,折騰了妻子一番,才放她睡覺,美其名曰,這麼累一下,會睡得更好……
一夜無話。
第二日,趙錦兒起了個大早,秦慕修的提點讓她意識到,工地上有鬼,所以她要親自去醫堂工地上盯著,把這個鬼揪出來。
在工地上正看著兩個工人,擔著吊籃上青磚的功夫,外面有人來報楊蕙蘭來了。
「你們都小心點,別摔著碰著!耽誤工事都是小事,自己身子受罪,何必呢!」
趙錦兒冷著臉囑咐完,迎了出去,「蕙蘭姐你怎麼來了?」
楊蕙蘭笑著道,「知道你最近辛苦,今日正好得了空,來看看你!」
聞言,趙錦兒也笑了,「歡迎!蕙蘭姐快進來。說起來,這是你的工地。」
楊蕙蘭哈哈大笑,「我哪有那個本事!我就是再花十倍錢,也弄不出來個醫堂來啊。」
「那沒有你的錢,也不可能有醫堂,所以,咱們對半對半吧。「
姐倆不由都笑了。
笑完,趙錦兒將楊蕙蘭往屋子裡引,「進去坐坐。」
楊蕙蘭擺擺手,「哎!正好來了,我們就去工地上瞧瞧,你不是說總出事兒,我去給你長長眼,看看是不是工人耍懶。」
趙錦兒神色一凝,旋即點點頭,「也好,昨兒阿修也說工地上的事兒蹊蹺,叫我注意著些,你來得正好。」
兩人說著說著,就到了工地。
就在這時,一陣驚呼聲傳來。
趙錦兒這些日子總聽到這樣的聲音,已經有了應激反應,連忙朝著聲音的方向望去,果然見方才一左一右撐著扁擔的兩個工人,被繩索斷裂的吊籃砸中,吊籃里的青磚,散落一地,兩人不住地痛叫著。
她顧不上招呼楊蕙蘭就匆匆跑了過去。
楊蕙蘭抿了抿唇,也面無表情地跟了上去。趙錦兒跟她說話的時候,她在四處看。
她方才瞧得清楚,那兩個工人分明是故意的,在吊籃升到離地三尺、馬上要被拉上去的時候,其中一個鬆了繩子。
現在挨了砸,正倒在地上滿地打滾,不住地呼痛哀嚎。
「痛!好痛啊!我的骨頭斷了,快來救救我。」
趙錦兒身為醫者,第一件事自是上前幫他們檢查。
檢查完,又是心煩又是慶幸,因吊籃還沒有升到高處,落下來的力道不是很重,這二人也如同往日那些受傷的人一般,只是受了點輕傷。
要是自己受這種傷,不算什麼。但工人受傷,就不是這麼好打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