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不喜熱鬧,可卻念著謝清鶴的春闈。
她轉首去尋謝清鶴的身影,卻聽謝清鶴難得出聲:「那逃犯……抓到了?什麼時候的事?在哪裡抓到的?」
田嬸一問三不知,她訕訕乾笑兩聲:「這、這我哪裡知曉,不過是瞧著天香寺重新接待香客,胡亂猜的罷了。」
田嬸有理有據,「若不是抓到那逃犯,那天香寺也不敢重新開放,不然傷到百姓可如何是好。」
謝清鶴沉吟不語,雙眉皺緊。
沈鳶對逃犯半點興趣也無,只是入城怕撞見沈家人,她也只能在城外溜達。
她慫恿著謝清鶴出門上香,本以為還會費一番功夫,不想謝清鶴竟答應得痛快。
正值正月,前去上香的香客數不勝數。
沈鳶照著田嬸所說,避開山門,往後山走。
後山人跡罕至,山道崎嶇,青石台階上落滿重重白雪。
沈鳶款步提裙,笑意綴在眼中:「還好聽了田嬸的話,不然這會我們只怕還在山腳下。」
腳下白雪鬆軟,沈鳶一面往上走,一面踮腳去折山中橫亘而出的紅梅。
紅梅簇簇,如夢如幻。
沈鳶一手揉眼,踮腳去夠枝上的紅梅,她自言自語:「是我眼花了嗎,怎麼這紅梅還會動……」
山在搖晃,天在震盪。
兩三塊碎石從台磯上滾落,沈鳶瞳孔驟縮,遽然揚首。
視線之中是滿目刺眼的白色,成片的雪色如潮起潮落,沈鳶耳邊再也聽不見其他,驟緊的瞳仁中映著如同翻江倒海的雪色。
一記鳥雀嘶鳴忽的掠過長空,徹底撕開平靜的蒼穹。
「雪、雪崩了!」
「快跑、快跑啊——」
轟隆一聲巨響,山石滾著兩丈多高的雪塊,從山頂往下滾落。
道道裂痕從雪團中裂開,攥在手心的絲帕落地。
沈鳶甚至來不及轉身,雪色在她眼前翻湧,腳下石階四分五裂。
耳邊是眾人此起彼伏的驚呼聲,山雪的滾落聲,沈鳶只來得及瞥見上首的謝清鶴一眼。
她雙眼惶恐:「小、小心——」
驚恐聲疊著無盡的恐懼,雪山崩塌,謝清鶴連人一道被山雪埋沒。
隨後,輪到沈鳶。
山神發怒,雪山倒塌。
沈鳶不知昏睡多久,入目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耳邊悄然無聲,半點動靜也無。
沈鳶惶恐不安睜開眼,十指連心,手指甫一動作,五臟六腑都跟著疼。
胸腔猶如被巨石沉沉壓著,沈鳶喘不過氣。
她竭力睜開雙眸,想要認出自己是在何處。
可入目所及,只有濃重漆黑的石壁雪團。
沈鳶運氣算不上十分的差,雪崩時,正好有一塊山石斜斜橫在她頭頂。
她艱難往前半步,腳上似是戴著沉重的腳鐐,寸步難行。
「清鶴,你在哪?」
沈鳶摸著石壁緩慢往前走,嗓音染上哭腔。
她驚懼萬分,倏爾腳下不知踩中了什麼,沈鳶趔趄栽倒在地。
驚呼聲在石壁間迴響,襯得四周落針可聞。
沈鳶雙眼聚起淚水,她不敢耽擱,扶地而起。
手中拿著一塊碎石,沈鳶一面走一面敲。
四面靜得嚇人,唯有沈鳶手中敲落的「咚咚」聲響,半點旁的動靜也無。
「清鶴,你在嗎?」
越往後,沈鳶心底的絕望更深。
山中森寒徹骨,沈鳶手足麻木,漸漸沒了力氣,氣若遊絲。
「你在哪,清鶴?」
眼皮沉重,敲著石壁的聲音越來越輕。
一隻手忽然握住了沈鳶。
第16章 我不會丟下你的
驚呼聲破喉而出,沈鳶幾乎尖叫出聲。
抓著自己手腕的手指骨節分明,似是受了重傷,黏稠溫熱的血液染紅了沈鳶的衣袂。
鼻尖縈繞著似有若無的血腥氣,謝清鶴聲音沙啞:「是我。」
他和沈鳶之間隔了一道半人多高的雪牆。
雪山崩塌時,正好砸落在謝清鶴頭上,他半邊身子卡在石縫中,只剩一隻手勉強能動作。
沈鳶喜極而泣,忙
忙反手握住謝清鶴,她雙目通紅,哽咽出聲。
「你怎麼樣了?」
空中的血腥氣逐漸濃郁,沈鳶驚懼交加,「你是不是受傷了?」
她轉身,順著謝清鶴手壁往上摸索,指尖染上鮮血,觸目驚心。
沈鳶努力睜大眼,想要一探究竟。
「你、你傷在何處,還能起身嗎?」
兩人之間隔著一道雪牆,厚重的雪壁冰涼刺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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