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極輕,如煙霧虛無縹緲,隨風而逝。
謝清鶴面容依舊,那雙如墨眼眸罩著無盡的夜色,謝清鶴聲音緩緩,不緊不慢。
指間的青玉扳指轉動半周,謝清鶴眸色平靜:「她說的也沒錯。」
沈鳶往後趔趄半步,揚聲為自己正名:「我何時想攀附過你?」
她從山腳下救回謝清鶴時,還以為他真的是書生。
沈鳶雙眼泛紅,淚珠在眼眶中打轉,她哽咽著出聲:「殿下怕不是忘了,你從未告知過我你的身份。」
「可你後來不是知道了嗎?」
謝清鶴泰然自若,他一隻手負在背後,一步一步朝沈鳶逼近。
「沈鳶,若不是知道我是太子,你會求著我幫你和蘇家退親嗎?」
謝清鶴步步緊逼,言之鑿鑿,「這不是攀附,還能是什麼?」
清凌凌的月光中,萬物似蒙上一層朦朧的薄紗,看不清摸不透。
沈鳶身前起伏不定,險些背過氣去。
「我、我救過你。」
沈鳶艱難啟齒,淚水順著眼角往下滑落,她雙眼通紅,泣不成聲。
「謝清鶴,我救過你的。」
那夜在渡口,若不是走投無路,若不是萬念俱灰,她也不會拋下禮義廉恥,向謝清鶴求助。
她以為自己總歸救過謝清鶴一命,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不想落在謝清鶴眼中,卻是她攀附權貴的罪證。
沈鳶用力抹去眼角的淚水,忽的轉身往後走。
「你還想去哪裡?」
謝清鶴不悅,一把拽住沈鳶的手腕,黑眸陰森冷冽。
「殿下既然覺得我是攀附權貴之輩,就該離我遠遠才是,何必又來找我?」
謝清鶴眸色陰鬱:「你是在怪我多管閒事?」
換作往日,沈鳶定沒有這樣的膽量和謝清鶴叫囂。
可她莫名其妙被皇后扣在坤寧宮抄了半日的《女戒》,還被扣上不知廉恥、不守婦道的罪名。
沈鳶滿腔委屈無處可訴,她再也撐不住,用力甩開謝清鶴的手。
「難道不是嗎?」
沈鳶低聲哽咽,大顆大顆淚水從眼中滾落,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沈鳶滿臉淌著淚水,一雙淺色眸子水霧氤氳,目光所及,只有謝清鶴模糊的一道身影。
她啞著嗓子,撕心裂肺痛斥。
「若不是殿下多此一舉,興許熬過這些天,皇后就想不起我了。我和殿下本就不是一路人……」
橋歸橋路歸路,才是最好的結果。
謝清鶴冷下聲呵斥:「沈鳶,適可而止。」
「我難道有說錯嗎?」
沈鳶唇角染上幾分苦澀,她往後退開兩步,淚如雨下。
「我同殿下說過的,不想再同你有任何瓜葛。以前的事就當沒發生過……」
「……沒發生過?」
謝清鶴上前,頎長黑影籠罩在沈鳶身上,如影隨形,「你想當什麼沒發生過?」
沈鳶小聲抽噎,淚流不止:「什麼都沒有,就當那日我從未救過你,從未……從未見過你。」
淚水模糊了沈鳶雙眼,她竭力咽下喉嚨的酸澀委屈。
「日後我的事,也不勞殿下費心。」沈鳶決絕。
雲影斜窗,蒼苔濃淡。
烏雲擋住一方亮白的彎月,光影漸暗。
謝清鶴立在樹影下,輪廓不明。
「沈、鳶。」
他單手掐住沈鳶的下頜,一字一頓,「你別不知好歹。」
氣息漸漸不暢,沈鳶一張臉漲得通紅,是憋氣憋的。
五指拼命掰開謝清鶴緊扣自己喉嚨的手指,沈鳶差點喘不上氣。
她張唇,艱澀從喉嚨中吐出數個字。
「……殿下就當、就當我是罷。」
若是能就此和謝清鶴擺脫干係最好,也省得他日後發現自己當初是認錯了人,連累蘇亦瑾。
眼前青霧凝聚,沈鳶雙足發軟無力,她漸漸站不穩身子。
大片大片的青紫色在沈鳶眼前掠過。
樹蔭滿地,蒼苔露冷。
她看見樹上懸著的彩絛,看見謝清鶴輕輕勾起的唇角。
耳邊風聲陣陣,沈鳶心神渙散,恍惚間,好似聽見謝清鶴很輕很輕的一聲輕哂。&="&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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