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忍不住提醒:「你睡的是我的床榻。」
明宜惱羞成怒:「你——」
她起身,一手掀開錦衾。
步履匆匆從沈鳶眼前走過。
將至門口時,又忽的駐足。
明宜從婢女手中奪過藍花圓盒,三步並作兩步行到沈鳶跟前。
別彆扭扭吐出一句:「這是謝禮。」
話落,頭也不回揚長而去。
沈鳶慢條斯理起身:「我不要。」
明宜瞠目結舌,窈窕身影映在緙絲屏風上,她難以置信:「你說什麼,這可是我……」
圓盒打開,一股酸臭味迎面撲來。
明宜眼疾手快拿帕子捂住口鼻,雙眼震驚瞪圓:「不可能,這是我今早特意讓廚房做的廣寒糕……」
沈鳶面不改色蓋上圓盒,她手指在盒子上輕敲了一敲:「這麼熱的天,廣寒糕又是不經放的,自然容易壞。」
明宜訥訥張唇:「那怎麼辦?」
她望著沈鳶,好容易才從喉嚨中擠出一句話,「殿下他、他還喜歡什麼?」
沈鳶訝異:「……你問我?」
「你不是同殿下……」
明宜話說到一半,倏然收住聲,「罷了,你喜歡什麼,明兒我再讓人送來,就當是今日的謝禮。」
沈鳶一句「不用」還沒出口,明宜搶先道:「我可不想欠你的。」
沈鳶啞然失笑。
明宜不悅皺眉:「你笑什麼?」
「不是我說的。」
暖閣杳無聲息,沈鳶倚著繡墩,慢慢拿銅箸子挑開香爐中的香灰。
雕花石香爐中點著松檀香,青煙似霧,模糊了沈鳶的眉眼,她吐氣如蘭。
「不管你信不信,總之,我從未和他說過。」
良久,明宜都不曾開口說過半個字。
沈鳶唇角扯出一點無奈:「松苓,好生送明姑娘回去……」
「我知道。」
冷不丁的,明宜忽然出聲,她低聲嘟噥。
「那夜我是在氣頭上,才會口不擇言,後來回去後我想了很久。」
明宜唇角苦澀,「其實一直有人跟在我身後,是我自己不曾察覺。」
她望著沈鳶,臉上帶了兩分慚愧內疚,「我就是想找個人泄憤,對……對不住。」
明宜垂首斂眸:「我知道自己不該將怒氣發在你身上,可是……」
「我養了一隻吉祥鳥,你要看看嗎?」
沈鳶眉眼彎如弓月,「是你之前同我說過的那種。」
明宜錯愕:「真的,你從哪裡尋來的,真是吉祥鳥?我就知道我沒有認錯。」
沈鳶笑著讓松苓將吉祥鳥送來。
明宜破涕為笑,看看吉祥鳥,又看看沈鳶:「你、不怪我了?」
沈鳶正色:「我從來沒有怪過你。」
明宜笑出兩個小梨渦:「那我還能吃冰酥酪嗎,你今早讓人送來的,我饞好久了。」
滿屋笑成一團。
明宜往沈鳶屋裡跑得勤快,恨不得日日同沈鳶黏在一處。
好在明將軍分到的院落在謝清鶴隔壁,不會有旁的人瞧見。
松苓長鬆口氣:「還好有明姑娘陪著,姑娘這些日子精神都好了不少。」
她朝沈鳶晃動手中的竹絲鳥籠,「這是明姑娘剛讓人送來的,還有這個竹哨……」
「什麼哨子?」
一道久違的身影在窗下穿過,松苓大驚,忙忙福身行禮:「見過太子殿下。」
謝清鶴一身金絲滾邊月白圓領長袍,長身玉立,瞥見松苓手中提著的鳥籠,謝清鶴輕嗤:「……明家送來的?」
他人雖在御前,可沈鳶說過什麼話,見過什麼人,謝清鶴都一清二楚。
沈鳶欠身屈膝:「是。」
稍頓,沈鳶攏眉補上一句,「明姑娘沒問過殿下的事,我也不曾和他提起。」
謝清鶴抬手揉著自己的鼻骨:「我同你說過,心軟的人在宮裡是活不久的。」
沈鳶不明所以,她不甘心,反唇相譏:「可我們只是……」
謝清鶴抬起沈鳶的下頜:「罷了,日後你就懂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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