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踱步回房,眼角瞥見門階上掩著的青苔,松苓唇角的笑意忽的僵住。
她僵硬著身子轉首,不偏不倚正好對上沈鳶的目光。
沈鳶狐疑,用眼神問她:「……怎麼了?」
松苓強忍著咽下心口的酸楚:「沒什麼,只是想不出昨夜怎麼會忘了關窗,連累姑娘被雨聲吵醒。」
沈鳶不以為意:「這有什麼值得你琢磨的,不過是小事罷了。」
若不是昨兒夜裡忽然下雨,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窗子是半掩的。
松苓身子搖搖欲墜,她不知自己是如何從廊下離開,又是如何回的暖閣。
窗下還有沈鳶做了一半的香囊,松苓牢牢攥住掌心的香囊,眼周泛紅。
昨夜會聽見沈鳶起身的動靜,松苓也往窗外瞧了一眼。
皓月當空,星粒低垂。
何曾下過一滴雨。
松苓後知後覺,這好像不是沈鳶第一回 說胡話了。
她猛地望向窗外。
煙雨婆娑,飄搖雨珠順著雨鏈往下,有兩三滴落在沈鳶臉上,她卻恍若未覺,好像又睡著了。
……
轉眼到了蘇夫人的生辰。
怕招惹是非,她讓家裡的廚子多做了十來樣菜,送到山上的別院。
奴僕婆子捧著大漆捧盒,衣裙窸窣,荷袂翩躚。
蘇夫人笑著摟住沈鳶的雙肩,眉開眼笑。
她今早起來聽了滿園的吉利話,如今也是笑呵呵的。
「老夫人本也說是要過來的,可今早下著雨,山路泥濘,怕萬一有個閃失,我就沒讓她跟著一道過來。」
她笑著拍拍沈鳶的手背,對她送的香囊愛不釋手。
「你這孩子的手真是靈巧,只怕汴京都找不到這樣的好手藝。只是你本就在病中,怎好勞你費心費神,往後可不能再這樣了。」
雨打芭蕉,檐下雨聲不絕。
因還在國喪,蘇夫人這回並未宴請親朋好,連戲班子也不請。
席上也就沈鳶和蘇亦瑾。
沈鳶在蘇府待的時日不多,可席上樣樣都是沈鳶以前喜歡的吃食。
蘇夫人體貼入微:「本來還想問松苓那孩子你可有喜歡的洛陽菜沒有,那孩子支支吾吾半日,竟什麼也想不出來。」
沈鳶赧然失笑:「也不怪她,我吃不太慣洛陽的菜,加之前些日子身子抱恙,越發沒了食慾。」
蘇夫人點點頭:「我想也是。」
她抬起沈鳶的手腕,腕上戴著兩個金鑲玉手鐲。
那手鐲空蕩蕩晃悠在半空,顯然尺寸不合。
蘇夫人詫異:「怎麼不讓人拿去改了?」
松苓在一旁笑著搖頭:「夫人不知,這是上月拿去改的,沒想到姑娘又瘦了這麼多。」
蘇夫人於心不忍,握著沈鳶不肯撒手:「這怎麼可以,再瘦下去可不是鬧著玩的。」
她恨不得將案上的吃食都推到沈鳶眼前,朝沈鳶眨眨眼睛。
「你嘗嘗這個糖桂蓮藕,這個我吃著不錯。」
沈鳶接過嘗了一口,一雙眼睛瞪圓,她笑著將眼睛投向蘇亦瑾。
蘇亦瑾好奇:「……怎麼了?」
沈鳶拿帕子掩唇,從松苓手中接過熱茶,連著喝了兩三口。
蘇亦瑾不明所以,也跟著嘗了一口糖桂蓮藕。
蘇夫人緊追其後。
兩人同時一頓,不約而同接過婢女遞來的熱茶。
蘇夫人喜不自勝,一面笑,一面又恨鐵不成鋼。
「這孩子,你這是加了多少的糖?」
蘇亦瑾面色窘迫。
他那會手忙腳亂,興許是忘了自己先前加過糖,又多添了兩勺。
蘇夫人兩眼一抹黑:「你真是……」
沈鳶笑著握住蘇夫人的手:「還好只是多添了兩勺糖,不是多添了兩勺鹽。」
蘇夫人眼睛笑成彎月:「你倒是會為他開脫。」
沈鳶粲然一笑:「且今日又是夫人的好日子,吃多了糖,可不就昭示著來年都是和和美美、好事連連,這可是好意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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