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鶴抬眸,目光似有若無掠過沈鳶,如蜻蜓點水。
他不動聲色朝崔武看了一眼。
崔武心領神會,領命而去。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崔武飛馬前來,手中還提著一個被捆成粽子的男子。
那人凶神惡煞,生得肥頭大耳。
口中罵罵咧咧,髒話不斷。
「你敢抓我,我若是讓你今日走出平州,我就不信夏!」
男子手足都被綁在身後,崔武狠命朝他雙膝踢了一腳,男子撲通一聲跪倒在謝清鶴面前。
沈鳶昨日遍尋不得的男子,此刻就跪在自己身前。男子抬眸看了沈鳶一眼,忽然笑出聲:「這身皮囊倒是不錯,用來做美人燈最好。」
沈鳶驚恐:「你把白露如何了?」
男子往地上輕啐一口:「別提那賤婢,老子辛辛苦苦養著她,她竟然敢背著老子跑了,真是晦氣。」
他眼睛落在沈鳶臉上,「不過她可比不上你,我房裡還差一盞美人燈,我看你就不錯。」
落在沈鳶臉上的目光兇殘嗜血,不像在看人,倒像是在賞玩一件精美絕倫的瓷器:「這雙手生得也好,若是砍下來做……」
一聲尖叫在長街響起,男子雙眼被利箭刺穿,他在地上滿地打滾,身子蜷縮成一團。
口中驚吼出聲:「我要殺了你,我要……」
男子痛不欲生,慘叫聲哀鴻遍野。
汩汩血珠子噴涌而出,血流成河。
「想試試嗎?」
謝清鶴忽然開口,將手中的弓弩遞到沈鳶手上。
寬厚手掌搭在沈鳶手上,謝清鶴握著沈鳶雙手,一點點拉開弓弦。
「不是想救人嗎?」
謝清鶴勾唇,聲音輕輕落在沈鳶耳邊。
他像是從煉獄中走出,周身遍布著血腥兇殘。
「殺了他,朕就答應救人。」
沈鳶猛地揚起臉,雙目惴惴不安。
謝清鶴坦然對望。
握在沈鳶手中的龍虎弓重若千鈞,沈鳶心口驟急。
她從未傷過人,更何況是殺人。
她紅唇囁嚅:「我、我……」
謝清鶴輕哂:「不敢?」
他斂去唇角笑意,倏地鬆開沈鳶,拂袖踏上腳凳。
眼見謝清鶴即將揚長而去,沈鳶倉皇失措。
「我、我可以的。」
弓弩握在沈鳶手中,她幾乎抬不起。
謝清鶴長身玉立,黑眸淡漠涼薄。
那張臉平靜如秋湖,謝清鶴鎮定自若,像是一個事不關己的看客。
沈鳶從未拿過弓弩,光是抬起弓弩,就已經耗盡她所有的力氣。
男子似乎也聽到謝清鶴的聲音,他再也沒有之前的張揚放肆,一雙眼睛還流著血。
男子跪倒在地,甚至瞧不見沈鳶站在何處,只能憑直覺跪在地上。
連連磕頭。
「你找白露是罷,我立刻讓人放了她,我求你……求你放過我!我有錢,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沈鳶顫抖著眼皮,偏過目光。
謝清鶴目不斜視,泰然自若。
他根本不在乎地上男子的哀嚎,只在乎沈鳶手中的箭矢能不能落在那男子身上。
一鼓作氣,沈鳶屏氣凝神,顫抖著雙手抬起弓弩,抬臂,拉弓。
箭矢顫動著瞄準男子。
沈鳶一遍遍勸說自己,是男子罪有因得,是他殘害女子,她竭力遏制住胸腔翻湧的恐懼和驚慌。
謝清鶴淡淡的聲音落在沈鳶耳邊:「沈鳶,你還想朕在這裡陪你耽擱多久?」
沈鳶陡然一驚,箭矢從手中飛奔而出。
男子尖叫連連,箭矢歪歪扭扭,落在沈鳶兩步外。
沈鳶膽戰心驚:「我、我再來一次。」
雪天一色,空中灰濛濛的,烏雲濁霧。
箭矢離弦而出。
第二箭、第三箭……第六箭。
箭矢散落滿地,沈鳶虎口處被磨得生疼見血。
男子滾在地上,一會向左,一會向右。
沈鳶手中的箭矢一直落在男子腳邊,遲遲落不到他身上。
沈鳶心急如焚,又一次抬起雙臂時,身側響起了謝清鶴冷漠的一聲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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