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渺怔愣片刻,隨後又冷哼一聲:「那她也不能抱你,我都還沒抱過你,憑什麼她可以……」
一語未落,沈鳶忽然抱住謝時渺。
溫熱的氣息落在謝時渺脖頸,她身子一僵,忐忑不安伸出雙手,很輕很輕環住沈鳶雙臂。
謝時渺低聲呢喃:「母親。」
末了,仍覺得不夠,又接連喊了兩遍,「母親,母親。」
一滴眼淚落在謝時渺頸間。
外面沒有下雨,是沈鳶哭了。
謝時渺措手不及,向百歲投去求助的眼神。
百歲是,自幼無父無母,比謝時渺更不懂。
謝時渺無可奈何,只能磕磕絆絆解釋。
「你,你別哭了。」
謝時渺手腳忙亂從袖中掏出一方帕子:「這個,給你。」
她不會安慰人。
在宮裡的時候,謝清鶴從不會在謝時渺眼前流露過半點痛苦之色,即便病痛纏身,疼得一張臉都沒了血色,謝清鶴也只是皺緊雙眉。
而宮人,宮人只會痛哭流涕求謝時渺饒過自己,謝時渺也只會視若無睹。
可沈鳶不是謝清鶴,也不是宮人。
謝時渺笨拙吐露一句:「你別哭了。」
暮色四合,天上又陸陸續續飄起雪珠子。
沈鳶咽下心口的哭腔,朝謝時渺笑笑:「你怎麼出宮的?」
謝時渺坦蕩:「坐馬車。」
她從懷裡掏出一塊令牌,「我有這個。」
那是可以隨意出入宮廷的令牌,沈鳶以前也在謝清鶴身上見過。
沈鳶挽唇:「那我送你回去,天色不早,再晚就回不去了。」
謝時渺攏眉:「你不和我一起回宮嗎?」
竹坊比養安堂大了不少,可比起皇宮,還是太小了。
謝時渺滿臉困惑:「宮裡很好,你為何不和我,還有父皇住在一起?」
沈鳶喃喃:「宮裡……很好嗎?」
謝時渺重重點頭,她如數家珍,恨不得將宮裡的好處一股腦倒出。
宮中有數不清的奇珍異寶,美味佳肴。
在宮裡,人人都要尊稱謝時渺一聲「殿下」,無人敢對她不敬。
沈鳶笑著抱起謝時渺:「既然這麼好,那我早點送你回去。」
謝時渺氣急,從鼻間重重哼了一聲。
「我就知道你還是不喜歡我。」
小姑娘掙扎著從沈鳶懷裡跳下。
沈鳶一手扶穩欄杆,一手抱緊謝時渺。
謝時渺雙手握拳,咬牙切齒,她嗓音帶著哭腔:「我生病的時候,你都不來看我,別人家的母親才不會這樣。」
沈鳶身影僵硬,從謝時渺身上看到自己小時候的影子。
她那會也是這樣抱著沈殊大哭,為何母親一面也不肯見自己。
沈鳶剎住腳步,雙眼逐漸染上淚意。
「我、我並不知你生病了,也沒有不願意見你。」
她甚至前日才知道自己的女兒還在人世。
沈鳶垂首低眉,她聲音很慢。
「我只是……不願意見到你父皇。」
雪色瀰漫。
沈鳶抬眸,猝不及防和樓下一雙熟悉的眼睛對上。
是謝清鶴。
第62章 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白雪掩路,台階上的積雪約莫有一尺多高。
三三兩兩的婢女穿金戴銀,腕間帶著燒藍手鐲。
竹坊外冰天雪地,屋內溫暖如春。
長條案上供著一方銀火壺,四年過去,處處物是人非。
圓圓起初見到沈鳶,還怯生生躲在沈殊身後。
沈鳶握著棗糕哄了又哄,圓圓才慢吞吞從沈殊身後走出,忐忑不安接過棗糕。
這副怕生的樣子,和昨日趾高氣揚的謝時渺簡直是天壤之別。
沈殊揉著眉心,沒好氣戳戳圓圓的額頭:「氣性這麼大,還生氣呢。」
圓圓慢悠悠揚起眼皮,瞟了沈殊一眼,而後又緩緩別過腦袋,很慢很慢哼了一聲。
沈鳶目瞪口呆,好笑道:「圓圓一直都這樣嗎?」
她曾在信中見過沈殊抱怨女兒說話做事都慢吞吞的,沈鳶只當沈殊是急性子,不想今日見到,果真見圓圓做什麼都是慢吞吞的。
慢騰騰磨蹭下了馬車,又磨蹭上了樓。
半盞茶的腳程,硬生生讓圓圓折騰了半個多時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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