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鶴通身的壓迫和震懾如黑雲重重壓在戚玄身上,不寒而慄。
「沒有。」他強忍著心口的恐懼,「我從未向任何人提過此事。」
謝清鶴冷冷看了兩眼,低笑:「如此
最好。」
戚玄躬著身子,不明所以:「陛下為何不讓沈貴人知道此事?如若她知道……」
謝清鶴雙眸如淬上寒冰利刃:「朕的事,何時輪到你過問了?」
戚玄跪地告罪:「戚玄不敢。」
銀劍回鞘,亮白光影消失在謝清鶴手中,他一手揉著眉心,倚坐在龍椅上。
扶手上嵌著的龍首冰冷堅硬,高不可攀。
心口處傳來的疼痛似要將謝清鶴整個人撕裂,他臉上卻並未顯露出半分痛苦。
「都下去。」
青玉扳指在手中轉動半周,謝清鶴聲音沉沉,「此後若有第五個人知曉,朕絕不會輕饒。」
殿中四人面面相覷,崔武和戚玄相繼告退,徒留虞老太醫侍立在下首。
他長吁短嘆。
「陛下,老夫有一話,不知該說不該說。」
虞老太醫伺候謝清鶴多年,該有的面子還是有的。謝清鶴眉心籠著揮之不散的濁霧。
他一張臉慘白如雪,幾乎找不出半點血色。
燭光明黃,映照在謝清鶴漆黑瞳仁中,他咬破舌頭,任由血腥在唇齒蔓延。
疼痛暫時喚回謝清鶴的理智,他嗓音冷若冰霜,謝清鶴一針見血。
「虞老太醫若是想勸朕,那就不必說了。」
虞老太醫扼腕嘆息:「此事事關陛下安危,若有朝一日沈貴人知曉……」
「她不會知道的。」謝清鶴淡漠丟下一句,神智岌岌可危。
「虞老太醫若無事,還是先退下罷。」
虞老太醫長長嘆了口氣:「老臣告退。」
往外走了兩步,虞老太醫心有不甘,再次折返。
「蠱蟲之痛並非常人所能忍受,五沸散醫得了一時,醫不了一世,還望陛下慎重。」
他從袖中掏出一物,畢恭畢敬為謝清鶴獻上。
一語落下,他再次朝謝清鶴行了一禮,欠身退下。
雕漆嬰紅博古架上設有一方銅鍍金四方花鳥銅鐘,鐘擺左右搖擺,映落在地上的影子也跟著晃動。
謝清鶴的目光從鐘擺影子移到案上的五沸散,目光漸冷。
裡間的沈鳶全身僵硬,遍體麻木。
她跟在鄭郎中身邊多年,耳濡目染,自然知曉五沸散是作何用處。
五沸散雖能止疼,卻也有致幻之用。若不是真的走投無路,虞老太醫斷沒有這樣的膽子,敢向謝清鶴送上此物。
沈鳶當即想要上前阻攔。
倏爾聽見外間「咚」的一聲,像是有東西滾落在地。沈鳶心口一緊,快步轉過屏風。
窈窕身影立在屏風後,沈鳶遲遲不肯往前半步。
良久,地上的黑影朝前邁進半步。
謝清鶴半倚在龍椅上,薄唇發白,鬢角冒出點點冷汗。
五沸散滾落在地上,藥丸散落滿地。
謝清鶴身上的錦袍如在水中撈出一樣,濕淋淋的。
指腹滾燙如烈火,燙得沈鳶收回手指。
沈鳶瞳孔遽緊:「謝清鶴,謝清鶴你醒醒……」
五沸散有致幻之用,服用者半個時辰內還會起高熱。
沈鳶沒想到謝清鶴竟會服用五沸散,一張臉「唰」的一下陷入蒼白之態。
她轉首想要喊人,一隻手忽的被人握住,謝清鶴緩慢睜開眼皮,迷迷糊糊喊了一聲:「……沈鳶?」
沈鳶一隻手扶在謝清鶴肩上,語無倫次:「你剛剛、剛剛是不是服用了……」
謝清鶴黑眸迷離,冷白眼角泛著薄紅,他喉嚨沙啞,自言自語。
「怎麼不吃五沸散,也會產生幻覺?」
沈鳶雙目瞪圓,三千青絲披在肩上,勾勒出一抹纖細縹緲的身影。
謝清鶴垂首斂眸,目光怔怔落在沈鳶臉上,好像怎麼也看不夠。
沈鳶不解:「怎麼這樣看著我?」
她起身,想要喚人尋虞老太醫過來。
謝清鶴不由分說按住沈鳶,拖著她跌坐在自己膝上。
他身子如暖爐炙熱,謝清鶴鬢角被冷汗打濕,謝清鶴一手撐著眉心,一手溫和撫過沈鳶的眉眼。
「果然是幻覺,不是在做夢。」
謝清鶴嗓音透著無力低啞,落在沈鳶臉上的目光流連忘返。
「在夢裡,你定不會為我擔憂。」&="&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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