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崔,崔武。
沈鳶心中五味雜陳,捧著帳本半晌無言。
沈殊帶走圓圓。
松苓悄聲在沈鳶耳邊道:「陛下前夜確實請了虞老太醫過去,沒讓
人聲張。昨日元邵大人曾進宮面聖,興許是那會知道的。」
沈鳶胸腔百感交集:「陛下如今還在養心殿?」
松苓頷首:「是。」
沈鳶撐傘過去,步輦在養心殿前停下。
殿中杳無聲息,隱約聽見屋內傳來的一兩聲咳嗽。
沈鳶腳步放緩,纖瘦身影立在緙絲屏風上,細細長長的一道。
謝清鶴坐在書案後,以手掩唇。
那張臉憔悴蒼白,眉眼間蘊著揮之不去的怒火。
餘光瞥見屏風後閃過的一道黑影,謝清鶴一張臉冷若冰霜。
「不是說了別來打擾朕嗎?怎麼,如今朕說話……」
對上沈鳶一雙琥珀眼眸,謝清鶴一時失聲。
「你怎麼過來了?」
沈鳶往後退開半步,不甚自然撇開視線:「路過。」
謝清鶴知道沈殊今日入宮,也知道她前不久剛離宮回府。
即便沈鳶送沈殊出宮,也不可能繞道到養心殿。
他唇角微不可察往上勾起一點。
沈鳶面上訕訕:「陛下若有事,我就先告辭了。」
窗外雨打芭蕉,豆大的雨珠落在芭蕉葉上,沙沙作響。
沈鳶僵硬著身影轉過身,攏在袖中的手指牢牢攥在一處。
沈鳶後悔不已。
自己真是鬼迷心竅,竟然會到養心殿來。
暗黃光影滴落在沈鳶錦裙上,如曳動的金色江水。
一隻手握住沈鳶的手腕。
謝清鶴嗓音沙啞:「先別走。」
雖說身子不再發熱,可謝清鶴身子還是欠安。
他肩上披著緙絲鑲灰鼠皮玄色氅衣,指腹冰冷。
那一點常年壓在沈鳶心口的壓迫和居高臨下悄然消失。
沈鳶側過身子,一時無言。
沉默在兩人之間無聲瀰漫,沈鳶喃喃張唇,沒話找話。
「你後背的傷……如何了?」
謝清鶴坦言:「今日還未上藥。」
沈鳶目光飄忽不定:「那我讓宮人進來。」
她作勢往外走,謝清鶴抓著她的手指卻紋絲不動。沈鳶狐疑抬眼:「你……」
「沈鳶。」
謝清鶴臉上有落寞,有無奈。
那雙墨色眼睛如浸泡在失望之水中,謝清鶴聲音很低。
他勾唇,唇角溢出一點苦澀。
「你是不是從未問過我上藥的事?」
往日謝清鶴上藥,從來都不是宮人幫忙。
沈鳶眼中的錯愕漸深:「那你……」
謝清鶴眉眼淡淡。
不知怎的,沈鳶竟從那雙黑色眼眸讀出一點示弱之意。
謝清鶴輕聲:「這兩日頭暈,過些日子好了再上藥。」
沈鳶脫口而出:「這怎麼可以?!」
她下意識,「藥在哪裡?」
青瓷藥瓶握在手中,沈鳶緩慢回過神。
她坐在榻沿,昏黃光影無聲落在謝清鶴肩上。
沈鳶遲疑一瞬,顫巍巍抬手解下謝清鶴身上披著的氅衣。
長袍裹在謝清鶴身上,腰間的鑲嵌綠松石碧璽帶扣仍未解開。
沈鳶猶豫許久,紅唇抿了又抿:「你、你自己解開。」
她轉首朝向燭火。
漆木案几上的掐絲琺瑯爐青煙繚繞,霧氣朦朧。
身後有窸窸窣窣的動靜響起。
沈鳶悄悄別過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謝清鶴傷痕累累的後背。
那一場大火在謝清鶴身上留下的痕跡仍在,一大片青紅傷疤透著當時赤焰的滾燙。
觸目驚心,慘不忍睹。
謝清鶴後背傷口猙獰,沈鳶恍惚間好像又看見了那血肉模糊的一幕。
藥瓶在掌心攥得滾燙灼熱,沈鳶眼周泛紅,纖長睫毛上掛著點點淚珠。&="&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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