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不說,若不是慈濟堂為婦人舍藥不用錢,我家那位哪裡捨得讓我出來看病。他就是個黑心肝的,巴不得我早點死。」
眾人議論紛紛,卻也是有規有矩,沒有人敢在慈濟堂前搗亂。
慈濟堂後還有一個小廚房,專門為病人煎藥。
沈殊在後院逛了一圈,笑著去尋沈鳶。
「你做事真是滴水不漏,竟還為病人煎藥。」
沈鳶搖搖頭:「這事是一個嬸嬸提醒我的,說有人家把藥包拿回去後,不讓家中女兒吃,干放著等日後兒子病了再吃,這樣還不用花錢買藥。」
沈殊瞠目結舌:「這不是人,是畜生罷?女兒的命不是命,只有兒子才是。」
沈鳶冷笑:「拿他們和畜生相比,也是辱沒畜生了,虎毒還不食子。」
沈殊長嘆口氣:「只是這樣難免受累,生著病,還要跑來跑去,每日過來慈濟堂喝藥。」
沈鳶粲然一笑:「這個姐姐不必擔心,說起這個,還多虧了圓圓。前日我見圓圓在廚房拿了好些點心往後面的小巷子跑,我還當她是嘴饞,不想那些點心竟是給小巷中的孩子。」
沈鳶扼腕嘆息,「那些孩子無父無母,終日以乞討為生。他們腿腳靈活,對城中各處都比旁人熟悉。」
沈殊恍然:「你是找他們送藥?」
沈鳶點點頭:「每人一日十文錢,衣食住行都是由慈濟堂一手操辦,不用他們再另外花錢,也省得他們居無定所,風餐露宿。」
沈鳶莞爾,「待他們大些,再讓他們跟著管事識字算帳,日後若是離開慈濟堂,也能為自己謀生。」
沈殊笑著道:「這個主意好,真真是一舉兩得,也省得再為他們另尋出路。」
說話的功夫,又有管事過來找沈鳶。
沈殊不便繼續打擾,帶著圓圓一道從後門離開。
一輛青色馬車等候許久,一人站在馬車旁,不知在雪中等了多久。
圓圓嘿嘿一笑,撲棱著雙臂朝元邵跑去:「元、元邵!」
元邵伸手撈起圓圓,他朝身後的沈殊伸出手:「走罷。」
沈殊遲疑片刻:「不是說不用來接我的嗎,若是被旁人瞧見……」
車簾挽起,卻見案上瓶中供著數枝白玉梅。
沈殊詫異:「這白玉梅……你是從何得來的?」
元邵面色如常:「向陛下討要的。」
他抬眸,「你不是說喜歡嗎?」
沈殊愕然,一雙眼睛都瞪圓了:「你親口向陛下討要的?你怎麼……」
元邵雙眉稍攏:「怎麼,不是你喜歡的?」
沈殊一時語塞:「我是喜歡,只是沒想到你會為這事和陛下開口。」
於她而言,元邵如山澗雪,遙不可及。
馬車骨碌碌往前行去。
醫館漸漸上了正軌,沈鳶也不必日日留宿在竹坊。難得一日回到久違的棠梨宮。
謝時渺趁謝清鶴還在和朝臣議事,先一步奔到棠梨宮。
「母后,你可算回宮了。」
謝時渺一雙小手緊緊抱住沈鳶,愛不釋手。
也只有在這種時候,謝時渺才會從心口生出幾分對圓圓的羨慕。
羨慕她不受公主身份的桎梏,可以隨時去尋沈鳶。
沈鳶笑著抱起謝時渺:「怎麼過來還帶著書,你剛從南書房回來?」
謝時渺眼珠子滴溜溜轉動:「不是,我算術不太好,父皇讓我每日多多做題。」
謝時渺半張臉抵在沈鳶白皙如玉的鎖骨上,怯生生道。
「母后,我是不是很笨,總是算錯了。」
謝時渺鮮少在沈鳶面前示弱,沈鳶心軟了兩三分,摟著謝時渺哄道。
「胡說什麼,是你父皇待你太嚴厲了。」
她攜謝時渺往暖閣走去,在書案前坐下。
沈鳶先前學過理帳,在算術上頗有一番心得。
她讓松苓送來紙筆:「你這道算錯了,應該是這樣解的。」
謝時渺伏在書案上,全神貫注。
末了,又盯著沈鳶看了許久。
沈鳶心生疑慮,笑著為謝時渺扶好玉簪:「怎麼了,可還有哪裡不懂。」
謝時渺扭扭捏捏,往沈鳶的方向靠近半步,她兩隻手環著沈鳶的臂膀。
「母后,你可教過圓圓算術?」
沈鳶唇角挽起一點笑:「不曾,她自有夫子,再不濟,也有姐姐,怎會輪到我。」
謝時渺心生雀躍,剎那轉悲為喜:「那就好,日後母后也只能教我一人,什麼圓圓方方都不可以。」
謝時渺骨子裡的強勢像極了謝清鶴,沈鳶無奈莞爾:「知道了。」
她近日想起謝清鶴比先前多了許多,自從醫館開張後,謝清鶴日日都讓人送一株白玉梅,沈鳶晨起時總能看見瓶中多了一株新的白玉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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