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冷,銀色光輝無聲落在地上。
謝清鶴立在懸崖邊上,風吹起他玄色的氅衣,謝清鶴長身玉立,頎長身影如松柏筆直。
崔武飛馬前來,抱拳向謝清鶴行禮:「下官見過陛下。」
謝清鶴轉首側目:「可是宮裡出事了?」
崔武拱手:「陛下放心,殿下和娘娘都安然無恙。」
他垂首,一五一十回稟沈鳶近日的行蹤,還有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
謝清鶴送到宮裡的書信,沈鳶一封也沒有回過。
謝清鶴只能借崔武之口得知沈鳶的近況,他沉聲:「……安神香?」
青玉扳指在手上轉動半周,謝清鶴皺眉,「她近日睡得不安穩?」
崔武一愣,脫口而出:「陛下如何知曉的?」
一語落下,崔武又忙忙道,「娘娘連日夢魘,常為噩夢所困,宮裡已經請過太醫。」
謝清鶴眉心緊皺:「她又做噩夢了?」
先前在宮裡,沈鳶也常整宿整宿為噩夢纏身。
謝清鶴為沈鳶請便天下名醫也無用,沈鳶畏懼皇宮,也畏懼謝清鶴。
當時虞老太醫曾斷言,沈鳶的心病在於謝清鶴。
除了謝清鶴,無人可解。
他才是沈鳶噩夢的罪魁禍首。
月光落在謝清鶴眼中,他唇角勾起幾分笑意。
謝清鶴嗓子喑啞:「這麼多年,她還是一樣。」
崔武欲言又止:「太醫說,娘娘是心病,是因為陛下……」
謝清鶴抬手,攔下崔武餘下的言語。
他淡淡:「朕知道。」
沈鳶的心病在他,這麼多年過去,她還是害怕謝清鶴。
林中倏地有一記鳥啼響起,一群烏鴉爭相恐後從林中飛竄而出,叫聲在山谷迴蕩。
濁雲擋住了空中高懸的一輪明月,倏爾有一陣冷風掠過,燭火搖搖欲墜,忽明忽暗。
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崔武拔劍擋在謝清鶴身前,原本還在休整的將士立刻歸位,護謝清鶴周全。
崔武急不可待,手背上青筋暴起。
「陛下,山中有異動。我等先護送陛下離開……」
話猶未了,忽聽「轟隆」一聲,地動山搖。
數不清的碎石從山頂墜落,鳥驚庭樹。
塵土洋洋灑灑,揮落在謝清鶴眼前,他瞳孔驟縮。
伴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驚呼,山林晃動。
「不好了!是山崩!」
「快撤!快!」
長劍回鞘,崔武擋在謝清鶴身前,一路護送謝清鶴至馬前。
「陛下,下官先護送你離開。」
腳步聲急促凌亂,雜亂無章。
崔武臉上肩上全是細碎的山石,他抬手抹了一下眼睛,聲音焦躁難安,「陛下先上馬,我……」
謝清鶴猛地用力拽住他衣襟,朝一旁滾落在地。
崔武驚魂未定,眼睜睜看著巨石滾落在自己身邊。
若不是謝清鶴眼疾手快,他此刻定葬身在此處。
謝清鶴一手提起崔武丟在馬背上,他自己也跟著翻身上馬:「快走!」
山石滾落,無數碎石塵土飛揚,烈馬受困於滾落的山石中。
謝清鶴此次回京兵分三路,他自己只親率五百精兵跟在身邊。
烈馬的嘶鳴聲驚天地泣鬼神,崔武一路跟在謝清鶴身後,分身乏術。
馬匹受驚,尖叫聲不絕於耳。
崔武一路躲閃著墜落的山石,忽的抬頭瞧見上方有一塊巨石砸落,正好往謝清鶴而去。
崔武大驚失色,失聲怒吼:「陛下——」
嘶鳴聲在山谷久久迴蕩。
崔武眼睛驟縮,他看見謝清鶴身下的戰馬被山石砸中,謝清鶴重重摔落在地。
一口血從他喉嚨中噴涌而出,模糊了縹緲的夜色。
……
棠梨宮燭火通明,宮人手持琺瑯戳燈,在廊廡下走動。
松苓掀開鎏金琺瑯香爐頂蓋,又往裡添了一點安神香,移燈放帳,松苓服侍沈鳶更衣入睡。
「娘娘快些安歇罷,陛下明日就回來了,無需擔憂。崔大人出城迎接陛下,只怕此刻已經見到陛下了。」
沈鳶手中捧著醫書,她一手捂著眼睛,喃喃自語:「也不知為何,我今夜眼皮總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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