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李佑瑾半彎腰從飾品架上取出一隻綴桃粉色絨花的發卡,蕭凌雲心中迸發強烈的危機感,照以往的恐怖經歷來看,這次肯定也要被摁著當實驗品。
蕭凌雲木著臉,腳步一轉就要離開,但李佑瑾卻先他一秒出聲:「小凌,過來。」
「……」
聽話和叛逆之間,他面無表情地選擇聽話。畢竟要是被他媽知道他不聽自己師父的話,指不定被訓成什麼樣。
李佑瑾紅唇一勾,「別板著張臉。我只是讓你試試,剛剛突然想到王娟更適合什麼髮型了。」
蕭凌雲語氣平直:「許老師在。」
李佑瑾:「我習慣用你試手了。」
蕭凌云:……
這是人話?
他抿唇,臉色愈發凍人。
李佑瑾上前:「這裡的冷氣很足,再凍下去就要成旺旺碎冰冰了。」
許海琴挑發箍的手一頓,偏頭咬唇笑起來。而一邊的許柏舟則默默地轉身,裝作不在意地打量著其他商品,雖說很想看看小少爺是什麼臉色,但他膽子還沒大到那種地步。
正主已經麻木了,直挺挺地站著任由李佑瑾像打扮娃娃那般搗鼓他的頭髮。
蕭凌雲的劉海還沒長到可以紮起的程度,所以一直都是把它們直接別到耳後,也正是因為這樣,才更加方便李佑瑾設計髮型。
「王娟進城裡後的裝扮不是已經定好了麼?」蕭凌雲語氣冷淡道:「為什麼還要再設計。」
李佑瑾邊撥弄他的頭髮邊說:「剛剛看到了很多小美女,參透點東西,覺得原先定好的妝造不太適合一位在貧困山村生活多年、期間一直被家裡人苛待的女性。」
「還記得我給你上的第一課是什麼嗎?」她問。
蕭凌雲不假思索道:「一切拍攝以事實為依據,不憑空想像。」
李佑瑾點頭:「對。像你這種含金湯匙長大、家境優渥的導演來說,很容易陷入富人誤區。比如想拍底層人民的不易生活,結果一個窮人身份的主角卻生活在上海幾十平的房子裡,這實在不符合常識。」
「想要拍攝出一部好的作品,你一定要善於觀察,實事求是。」
蕭凌雲「嗯」了聲,回答:「我知道這些,導師說過。」
三言兩語間,李佑瑾已將發卡小心地給他別出了一款髮型。
做罷,她仔細端詳,不出五秒便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甚至還招呼另外兩位來看看。
蕭凌云:……
他想死。
許海琴原先是對李佑瑾的行為不太贊同的,好歹蕭凌雲是實打實的男性,把人像小姑娘那樣打扮不太合適。
許柏舟也是這麼想的。
但當他們真正瞧見人的模樣時,雙雙愣在原地。
蕭凌雲本身就長得肖母,臉部輪廓沒有那麼的硬朗鋒利,連眉都是細的,不過因著是較狹長的丹鳳眼,眼尾上挑,凌厲勁明顯,所以又讓他的面容少了柔和,是比較典型的雌雄莫辨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