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持人說：「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子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無論貧窮還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這段話時，蕭凌雲感覺到自己的小指被輕輕勾了一下，像一片羽毛掃過皮膚。
他側眸望向許柏舟，用眼神詢問。
旁邊人挨上來，嘴唇貼上他的耳朵，聲線沉磁慵懶，溫熱的鼻息溜過臉頰，「你願意麼？」
蕭凌雲即刻推開他的肩膀，揉了揉被燙紅的耳朵，心跳快得他自己都可以聽見。
不太滿意地盯視許柏舟，後者深棕色的眼裡全是挑逗過後的狎昵，蕭凌雲忿忿不平地重重捏了一下他的手指，隨後轉頭，捧起擱在一邊的果汁啜了一口，明顯不想再搭理人的模樣。
他們的一舉一動全被另一邊的一個人收納進眼裡，他眉眼間淤積怒火，神色陰沉得仿佛可以滴墨，半晌，他拿出手機，給什麼人發了條簡訊。
台上的新人很快就要丟捧花，好些人擁上前，渴望捉住那縷將來的姻緣。
在一眾男男女女的身形中，一米八幾的許柏舟最為突兀，更何況他長了張極具衝擊力的臉蛋，瞧得人不覺地臉紅。
也是因為這一瞬間被晃了神，一時之間竟忘了搶捧花。
但見樣貌出眾的青年輕輕踮起腳尖，以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將那洋桔梗和百合花紮成的捧花抱在懷裡，珍重而憐惜，像捧著一段來之不易的情誼。
沒搶到捧花的人問他是不是有男女朋友了，怎麼那麼急。
許柏舟將一根食指豎在唇上，微微彎了彎眼，說，小聲點，他臉皮薄。
那人便連忙噤聲，撓了撓頭，乾巴巴來一句，祝你們幸福。
謝謝。許柏舟看著角落坐著的人，嗓音像風一樣輕，眉目卻含著濃情蜜意。
最終那束花真的到了蕭凌雲手上，後者撥弄著嬌艷欲滴的花瓣，半晌沒吭聲，心底的某個角落似乎也種上了一片花海，清風搖曳著花香，叫他心癢難耐。
他們現在在二樓的一個陽台，裸露出來的皮膚明明還在經受著冰針的折磨，可他們卻沒有感到絲毫的疼痛，彼此呼出去的雲霧糾葛纏繞，顛鸞倒鳳，散去遠方。
蕭凌雲很輕很慢地開口：「你太惹眼了，而且你是明星，不應該這麼做的。」
「可是我忍不住。」他說，「而且沒人會記得這個小插曲，來這裡的人都是大人物，不會記得我這個小透明的。」
蕭凌雲嘆了口氣，「你很不乖欸。」
許柏舟靠近他，低下頭，「那你教教我麼？」
他喉間一梗，隨後慢慢抬起下巴，主動吻住許柏舟的唇。
這是他們第二次接吻，動作仍舊輕柔舒服，飄飄然像踩在雲端。
蕭凌雲被推搡得後腰撞上欄杆，他抬手捉著抵住他全身重量的防摔欄，更換支點。許柏舟的手則尋著，掌心壓在他的手背上，禁錮他的逃離。
寒冬融化在他們的唇齒之間。
「下雪了。」
「嗯。再親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