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傷實在太重了,舊傷加上新傷,剛才又被眼鏡少年的匕首傷及要害,如果不趕緊治療,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見狀,加百列神色一沉,然後馬廄里竟然又多了上百個分.身。
這次的分.身質量明顯大大高於之前的,因為在這麼多分.身里,竟然沒有一個是半透明的。
不敢耽擱太久,加百列手中揚鞭,兩人騎著受驚的老馬跑出馬廄,向著修道院外跑去。
屋外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颳風了,寒風呼嘯,天地皆是黑茫茫的一片,讓人幾乎看不清方向。
這是暴風雪要來臨的前兆。
加百列雖然藏身於這裡一月有餘,但對修道院以外的地方並不是很熟悉,直到踏出修道院的大門後,他才開始對前路產生了擔憂。
本來他的原計劃就是趁著天黑,順著大道一路逃出俄古多,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現在這個計劃估計是行不通了。
弗雷迪一行人誓要捉拿他回去。半年前的追殺,他九死一生才得以堪堪躲過,現在又帶了一個負傷的那林……
假如繼續按原計劃走的話,只是時間問題,他一定會被抓到,而到時,那林也一定會被滅口。
他太熟悉這夥人行事的風格了。
稍加思索後,他趕著老馬向著修道院後方的荒原跑去,那裡是天地分色最混沌的地方,一望無際的假象下,其實也有盡頭,那是一座座常年烏雲密布的大雪山。
加百列記得自己逃進俄古多時,曾經路過那裡。
印象中只記得當時的山形險峻和地勢惡劣,以及那終年不散的烏雲和暴風雪,總而言之,那是一個沒有活氣的地方。
可是加百列覺得,他可以利用那惡劣的地利條件。最難進入也是最容易迷路的地方,換個角度想想,也是最佳的逃跑路線。
第013章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漸漸泛白,不過對於這樣的惡劣天氣來說,天地間也只是從黑茫茫的一片變為白茫茫的一片。
片刻後,低垂的雲層開始落雪,在狂風的帶領下,原本只是小雪的天氣,已經暗暗往暴風雪的方向發展。
在這樣的暴風雪中趕路,無疑是件折磨的事,微小的雪粒砸在人臉上,不亞於一顆堅硬的石子砸在臉上。
冷風不僅冷得刺骨,還大得幾乎要把人刮跑,呼呼的巨大風聲中,雙耳什麼也聽不見。
別說聽見了,暴風雪甚至讓人看不清眼前的路,眼前除了旋轉的雪花,就只是一望無際的白茫茫一片。
老馬畢竟只是一匹拉貨的畜牲,在這樣的惡劣天氣下,也開始罷工起來。
如果不是一下又一下的揮鞭,它估計已經停下了。
可是現在怎麼能停下呢,後面的追兵隨時可能追上來,他們只能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加百列不知道,老馬其實不單單只是畏懼惡劣的天氣,它畏懼的,還有前行的方向。
因為他們要去的地方,是俄古多百年來都不曾有人踏入的禁地——死亡雪山。
老馬尾巴不安地甩個不停,在離死亡雪山越來越近時,它突然嘶鳴一聲後便止步不前,坐在上面的兩人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它的顫抖。
加百列被老馬反常的舉動弄得有些惱了,抬手就是狠狠幾鞭打在馬身上,可劇痛之下,老馬仍然不肯前行一步。
一夜的奔波,饒是加百列體質好,也已經要接近精疲力竭了,剛才的分.身耗去了他太多力量。
風雪太大,原本迷迷糊糊靠著他後背的那林也被吹醒了。
睜開眼睛,他最先看了看那座雪山,然後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也在瞬間,他明白了老馬為什麼不肯前行一步的原因。
不因為別的,因為他們的前方,就是能令每一個俄古多居民聞之色變的死亡雪山。
這是比千里荒蕪的俄古多更為荒蕪的地方。
俄古多至少還有點人跡,這裡卻是人跡罕至,別說人了,幾座山上甚至見不到任何生物的影子。
但是大家都說這裡鬧鬼。
對於鬧鬼這點,那林是信的。
他以前放羊的時候,曾經誤入過這裡的邊緣地帶。
當時,他是來尋找走失的一隻母羊,可是在死亡雪山周圍繞了一圈,險峻的地形讓他甚至找不到進去的路。
最後,他在山腳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找到了那隻走失的母羊。但是,母羊已經死了,並且不知道為什麼,母羊全身除了那個腦袋,就只剩下一具血淋淋的骨架。
後來,那林又在不遠處找到了一隻明顯剛出生沒多久、連站都站不穩的小羊,同樣,小羊也已經死了,不過是凍死的。
想來是母羊在分娩的時候遇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拼命引開那東西後慘死,可它的孩子才出生沒多久,又怎麼能抵抗這股能將人都吹跑的狂風呢?
於是母子一同慘死。
到現在,那林仍然想不通,到底是什麼怪物把母羊給吃了。
就連不能離開修道院的那林都知道死亡雪山的大名,足可見它的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