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睡在暖閣里的是殿下你呀,不是聖上,奴婢給才人娘娘指錯了路。」
李重焌面色頓變。
他聽這個宮女說過幾回她認錯了自己和皇兄,雖讓人有些不快,但他並不會計較。
這一回,她提到了甄華漪。
李重焌霎時間想到那一個昏昏沉沉的午後。
甄華漪像一隻小貓一樣鑽進了他的懷裡,他那時感到慍怒,因為她的不知檢點刻意勾引。
現在他感受不到憤怒,他只覺得自己分外地平靜。
平靜到,能夠感受到渾身上下細微如針扎似的燥癢。
丹青盯著他看了好幾眼,驚嚇一般地逃走了。
李重焌緩慢又平靜地重新合上了窗子。
他的確察覺到和甄華漪的來往中有一絲不太融洽的地方,有時候她柔情似水,有時又分外矜持。
他本該察覺到卻一直沒有注意到的事情終於顯露了分毫。
若是甄華漪有時候將他當做了皇兄,那麼一切就說得通了。
一切都說得通了。
李重焌慢條斯理坐在美人榻上,他伸手往榻上一摸,抬起手,手上多了一根長長的髮絲。
她昨天來了這裡,她並不知道他說的地方是蓬萊台。
她為何不知道?
李重焌心中有一個猜測緩緩浮了上來,他攥緊那根髮絲,面色黑沉如水。
他的目光忽然落下窗邊的一隻食盒上,雕漆木胎的食盒上淺淺覆了一層灰,應當是有幾天沒收拾了。
李重焌記得前幾回他來的時候,這食盒每次都很乾淨。
他不知聽誰講過,或許是錢葫蘆吧,他說甄華漪每日都會經過這裡,放下她親手做的糕點。
他起身走向窗台,伸手翻開了食盒蓋子。
裡頭有幾枚單籠金乳酥靜靜地躺在白瓷盤子裡,乍一眼看過去是金黃飽滿的,他伸手一捏,又硬又干,他稍微用力,就
在他手指上碎成了渣滓。
她的乳酥放得太久了,李重焌懷疑或許是放了月余。
只會做表面功夫敷衍他麼?
好,好得很。
他捻起一塊乳酥,塞進了嘴裡。
又干又硬又澀,但他一塊又一塊,將這乳酥慢慢吃完了。
送到嘴邊的東西,他想他不該放過。
李重焌將食盒收拾好,重新放到窗台上,他邁步走出了畫室,招手讓錢葫蘆走了過來。
他想要喚錢葫蘆將甄華漪帶過來,但轉眼又改變了主意。
「回府。」
他想他受了甄華漪的戲弄。
沒有人能夠戲弄於他並全身而退。
但在報復之前,他必須親手查證。
*
甄華漪今日在學堂上破天荒地睡著了,她被推醒的時候還十分茫然,轉頭看見賀蘭般若探究的眼神:「甄才人,你是生病了嗎?」
賀蘭妙法也看了過來:「你臉色不太好。」
甄華漪不好意思地搖搖頭,端正坐姿,就看見魏大家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
甄華漪緊張起來,不知魏大家會怎樣刁難她,她小心看了一眼四周,沒有瞧見李雍容的身影,這讓她鬆了一口氣。
出乎意料的是,魏大家只是淡淡道:「才人既是生病了,就回宮歇息吧,」她頓了一下道,「課業的事不用擔心,我會抽時間去才人宮中教導。」
賀蘭般若道:「何必麻煩先生,就由我們姐妹去就好了,甄才人,如何?」
甄華漪腦袋昏沉,她實在撐不住了,聽見賀蘭般若說話,只是點頭。
甄華漪回了綠綺閣,養病的第二天,賀蘭姐妹便登門拜訪。
甄華漪原以為她們只是說客氣話,倒是沒想到她們真的來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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