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們被荊棘綁著排成了一排,其中一人身姿頎長,雖在大雨之中,卻仍將背挺得筆直,如一幅精心雕刻的工筆畫。
監工給他們一人發了件蓑衣,讓他們開始幹活。
他是獨眼龍的手下,獨眼龍昨晚摔到了茅坑裡,身上臭烘烘的,怎麼洗都洗不乾淨,他說是景暄和將他踹進去的,景暄和卻一口咬定,是他自己喝醉了摔進去的,和她無關。
周岑岑也說,獨眼龍總是發酒瘋,一定是他自己的問題。
獨眼龍吃了癟,又無處發泄,便全發泄到他們頭上,一大早就將他臭罵了一頓。
監工氣得要命,正好來了些流民,他看到他們就不爽,拿著鞭子罵罵咧咧道:「快幹活!黑風寨養你們可不是做慈善的!誰要是敢偷懶,老子的鞭子可是不長眼的!」
一個老頭動作慢了,他刷刷就是兩鞭,那老頭疼得嗷嗷直叫,大夥對他更畏懼了。
景暄和本抱著臉盆要去洗菜,卻在人群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這不是……那日養白兔的先生嗎?
怎麼他也變成難民了?
他看到景暄和也像是定住了一般,二人隔著雨幕,遙遙相望。
「他媽的,又來個不怕死的!」監工見他不動,將鞭子扯了扯,揚起來,下一秒就要打到他的身上。
景暄和扔了盆子,朝他奔去,幾乎是下意識地擋在他的面前。
眾人都有些驚訝,連景暄和自己也驚了。
時間像過了一瞬,又像是陷入了永恆。
「夫……夫君,我終於找到你了。」
為了給自己的行為找補,她終於這樣說道。
第142章 假扮夫妻 黑暗之中,耳鬢廝磨,心跳得……
萬靈安似是一愣,怔忪地望向景暄和。
他的眼眸仿佛波濤暗涌,無法平靜。
周岑岑這時恰好路過,見到此情此景不禁停住了腳步,她一向喜歡熱鬧,更愛看畫本子,這樣「」的戲碼她只在畫本子裡看過,沒想到今天竟見到真的了。
「小月,這就是你的夫君嗎?」她用胳膊肘捅了捅景暄和說道,只是這男人雖然個子很高,看起來卻太普通了,小月配他還真是可惜了。
她自然不知道萬靈安易了容,更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景暄和點了點頭:「他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我擔心他……幹不了這些重活。」
「你的擔心也不無道理,可是,這是我二哥安排的活計,我也不能忤逆他,」周岑岑無奈地聳聳肩,又一把扯下監工的鞭子,指著他的腦袋道:「你少在這裡狐假虎威了,難民們都是可憐人,你不許打他們,聽到沒有!要是再讓我看到你欺負無辜,我就拿這鞭子抽你!」
監工嚇得連連說是。
解決了麻煩,周岑岑眼中卻泛起了疑惑:「咦,你夫君他怎麼不說話啊?」
「我的夫君……他是個啞巴。」景暄和解釋道。
周岑岑瞭然地點頭,「既然你們夫妻二人久別重逢,我就叫余嬤嬤給你們安排在一起住吧,丫鬟們住的地方旁邊剛好有一個木屋,只是那屋子很小,之前是堆雜物的,你們二人要湊合一下了。」
「多謝了。」
「咦,你們夫妻二人是太久沒見生疏了嗎?怎麼連手都不牽?」周岑岑歪著頭問,這可跟畫本子裡「久別重逢」的戲碼不太一樣呢。
「怎麼會?」
景暄和很自然地抓住他的手,可是下一秒,就升起了異樣的感覺。
她扯開一抹笑,對這位「夫君」說道:「你先和大家修屋子吧,晚上我們再說。」
景暄和從茅屋出來,躲到了周岑岑的傘下。
她深吸一口氣,頭也不回地往廚房去了,背影卻帶上了一絲決絕與冷漠。
***
晚上,景暄和抱著被子來到了木屋,這兒果然像周岑岑說的,空間很小。
她點燃了蠟燭,又從廚房端來了一碗青菜,就著窩窩頭開始吃起來。
門被緩緩推開,蠟燭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風一吹,影子隨風而動。
他將斗笠摘了下來,又將蓑衣脫下來掛在門邊,坐到了景暄和的身邊。
景暄和只是盯著燭火,看都沒看他,她動作機械地吃著窩窩頭,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在這詭異的安靜中,聰明如他,早已經發現了端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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