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只是,一向待她柔情似水的聖上第一次著了急,紅了臉,「就在這兒站著。」
「朕帶來的都是死人嗎?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都攔不住!」聖上龍顏大怒,這一聲暴喝出口,面前登時跪了滿滿當當的一院,每個人都在哆嗦個不停。
這麼多人在場,卻靜得連人吞咽口水的聲音都能聽得到。
賀長情分明看到,在那堵牆後有個身影一閃而過,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她沒看到的祝允。
沈憐出現在此,莫不是他的故意為之?可祝允這樣做,除了引火上身,還有一絲半點的好處嗎?他到底想做什麼?
沒能等賀長情想出個什麼結果來,便見那沈憐一把扯開自己的袖口,露出裡面大片雪白的肌膚,和她那十分刺眼的傷痕來。
這個沈憐,真是瘋了吧。大庭廣眾之下,她還要不要名聲了啊。
「聖上,您不能這樣對我啊。」沈憐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的,說到傷情的地方,還不斷地用拳頭一下一下地捶著自己的胸口。
這樣子,倒真的像是被什麼薄情郎給始亂終棄了一樣。
可,聖上和她清清白白,至多不過就是救他一命的關係而已啊。沈憐這麼做,分明就是挾恩圖報。
難道聖上之前對她還不夠寬容嗎?竟能讓她幾次三番地拿救命一說做文章。
賀長情眼底不由地帶上了幾分寒意。沈憐這樣的人,便是今日真的惹下了什麼殺身大禍都不足為惜。
事實上,不僅是賀長情,在場眾人都像是厭惡極了這個耍賴的女人,除了沈慈,再沒有一個人能對她擺出一張心平氣和的臉來。
可偏偏沈憐本人對這些眼神都視若無睹,她只把胳膊往前伸了一伸,繼續自說自話:「聖上,您還記得嗎?從前您為躲避刺客的追殺躲到我們府上,是我救的您啊。為了救您,我身上才留下了這樣一條醜陋的傷疤。」
這傷疤,是沈憐為救聖上才留下的?而沈慈的手腕上,卻有著同沈憐一模一樣的傷疤。他們的傷疤長得一樣,就連位置都一樣。
這世上,真的有這樣巧合的事情嗎?
有種很是離奇,卻越想越覺得合理的猜想驟然間在賀長情的心頭髮起芽來。
第105章 出氣
「夠了。」
這瘋瘋癲癲的話語, 早就惹得在場眾人都沒了什麼好臉色,一個個的只眉頭緊鎖。莫說是聖上,便是底下跪著的那些宮人, 也是滿臉藏都藏不住的煩躁。
這一回,便是連沈慈都很難再站在沈憐的一邊了:「要不是看在你曾救駕有功的份上,光憑你下毒謀害, 你覺得你還能站在這裡哭哭啼啼的嗎?憐兒聽話, 回去吧, 日後本宮定會為你尋摸一門好親事。」
「你還給她尋摸什麼親事?」聖上是真的深受其害, 要說救命之恩,之前那次下毒算計一事他不予以重罰,已經是仁至義盡。
不想這世間, 偏偏還有這樣蹬鼻子上臉, 絲毫不懂得適可而止的人。
別說是他這樣暫時於社稷江山無功的新皇,便是歷來的那些明君恐怕遇到這種人,此時此刻也會忍無可忍:「沈憐你聽清楚了,若是再繼續這麼無理取鬧下去, 朕即刻命人把你抓起來遊街。時機一到,立馬斬首示眾。」
面對生死, 沒有幾個人能繼續胡鬧下去, 更何況是沈憐這種沒見過什麼世面的閨閣女子。無論是聖上和嘉妃娘娘, 還是一旁的鄧瑛、賀長情等人, 所有人都露出些輕鬆的神色來。
雖然一度被攪和得一塌糊塗, 但這場鬧劇終於可以草草收場了。
「聖上, 小心腳下。」鄧瑛將拂塵一抖, 照舊像從前那樣來扶人。
「聖上!我今日冒死求見您, 就沒有想要活著回去。」沈憐不知從哪裡抓了一個嶙峋的石塊, 那尖銳的一頭正被她抵在自己早已結痂的傷疤上。
此時有些殷紅的血珠子從那石塊之下溢了出來,對比著肌膚的白,便顯得愈發地觸目驚心。
沈憐是知道如何求人的,把姿態伏低,恨不得讓自己跌進塵土裡去:「同樣都是沈家女兒,為什麼姐姐是尊貴的皇妃,而我卻只能被關在家中,受盡白眼?求聖上可憐可憐我,把我收了,隨便……隨便什麼位分都好,哪怕是沒有任何名分,只求您偶爾想起來了,能來看看我也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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