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人帶回去再說。」
沈若錦帶著秦琅兩人一騎,回了軍營。
雷方澤由隱衛他們帶著。
回到軍營,帳篷里多生了兩盆炭火。
沈若錦幫秦琅換上乾淨的衣物,跟他一起待在被窩裡取暖。
過了很久,秦琅喝了兩碗熱湯,又一直抱著夫人,體溫才變得正常起來。
「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說雪崩就雪崩了?」
沈若錦還有些後怕。
直到現在,她才知道,秦琅在礦山坍塌的時候有多慌。
秦琅道:「天災哪裡是能預料到的。」
他同沈若錦靠得很近很近,連彼此的呼吸都能感受到。
秦琅回想著雪崩的那一刻,緩緩道:「不過有一件事很奇怪。」
沈若錦問他:「什麼事?」
「我原本跟雷方澤打得正凶,雪崩的時候,他忽然朝我撲了過來,像是要護住我似的……」
秦琅不明白雷方澤為什麼要那麼做。
他們是兩方主將,各為其主,為了江山百姓,打個你死我活也是應該的,可是到了危急時刻,雷方澤卻忽然改變主意,護著他。
這事著實奇怪。
沈若錦思考了片刻,問他:「會不會是當時情況太過危急,你會錯意了?」
秦琅想了想,「我應該沒有會錯意,雷方澤的確做出了那樣的舉動。」
沈若錦道:「反正雷方澤也被我們帶回來了,等你緩過來,再去問他也不遲。」
「不想了。」秦琅把沈若錦抱得更緊,「等他醒過來,我直接去問就是。」
沈若錦動了一下,不小心碰到手上的傷。
秦琅立刻坐了起來,捧著她包紮層層白布的手,心疼極了。
沈若錦不甚在意道:「皮外傷,養幾天就好了。」
秦琅沒說話,想碰她的手,又怕弄疼了她。
沈若錦道:「這次雪崩,那麼多將士死於非命,這仗打得……」
她輕聲嘆道:「什麼時候能不打仗啊?」
秦琅擁著她,靜靜地烤著火。
他重複著沈若錦的話,「什麼時候能不打仗?」
秦琅自問自答道:「世上從來不缺有野心的人,君王皇室、權臣名將,都想靠戰爭得到自己想要的,這世上只有人,戰爭就不會停止。我們能做的,就是贏。」
沈若錦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
秦琅才開口,讓隱衛去看看雷方澤怎麼樣了。
不多時,隱衛過來回話,「軍醫給雷方澤用了藥,也施過針,這人命硬的很,已經有所好轉,暫時死不了。」
秦琅道:「死不了就行,讓人好生看著他,別讓他跑了。」
「是。」
隱衛們應聲而去。
沈若錦見秦琅已經恢復了體溫,便起身下榻,去穿外袍。
秦琅拉住她,「夫人要上哪去?」
「我去父王那裡,同他說一聲。」沈若錦道:「今天出了這麼大的事,我急匆匆去了千岩山,都不曾跟父王知會過。」
秦琅拉著她的手不放,「父王什麼都不記得了,這些事同不同他說,也無甚區別。」
「有區別的。」沈若錦正色道:「父王總有恢復記憶的那一天,到時候他就什麼都知道了。」
秦琅嗓子還有些暗啞,「那你不陪我了?」
「林表哥會來陪你的。」沈若錦把手抽出來,給秦琅倒了一杯熱茶,「林表哥聽說你出事都哭了,你好生同他說說話。」
「行吧。」秦琅笑道:「那夫人早點回來。」
沈若錦應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