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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榕說:「多謝。」

他和玦依次上了樓。

二樓的房間也都很簡陋,玦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就這間吧。」

荊榕踏入房門,地板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房間雖然有了年頭,但收拾得很乾淨,床只有一張,不大。

荊榕將行李放在門邊,將門關好。

窗外的聲音仍然持續不斷透過來,只不過像是隔了層屏障。

玦背對他站在窗前,不知什麼時候點了一支煙,咬在嘴裡,看著外邊的景色。

他看了很久。

這是他未曾踏足,同伴卻流盡了血液的一個地方。

荊榕沒有打擾他,他合衣靠在床頭,繼續更正那一份地圖,筆尖發出清淺的響聲。

等到他再抬起頭時,玦已經離開了窗前,洗完了澡。

玦頭髮濕漉漉的,紅髮凌亂地垂落,襯得那雙眼睛格外湛藍。

他沒穿其他衣服,披著荊榕的襯衣就出來了。

那雙眼裡的神色又回到荊榕熟悉的那一天。

高危實驗體傷痕累累,走投無路,把他壓死在牆壁上的那一天。

狼舔舐了傷口,嘗到了熟悉的血腥氣和一些遙遠的、早已麻木的疼痛。但神色只是好像不經意,很平淡。

荊榕放下地圖,注視著他。

他感到玦坐在床邊,俯身爬上他的身體,將臉貼在荊榕身前。破舊的小床因為這個動作而有些晃動。

他聽見玦說:「做嗎,哥哥。」

第16章 高危實驗體

荊榕伸出手,輕輕按著他的腰,抱著他,指尖順過他的頭髮。

他深深地凝視玦的眼睛,那裡邊是一泓凝結長遠的藍色冰湖。

荊榕答非所問:「我在某個世界的一個地方,遇到過一種皮毛紅色的狼。」

玦安靜地伏在他懷裡。

荊榕說:「那是很漂亮的一種狼,可以說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生物,而且它們生性很善良,與人類非常親近,很多人為了它們的毛皮,用了很多手段捕捉它們,把它們關押起來,但它們仍然溫順,從不咬人,只會撕咬籠子和自己的毛皮,直到它們的血流干。」

玦的指尖探入他的衣領,低聲問:「那你養了它嗎?」

荊榕任由他的指尖貼上自己的胸口,淡笑著說:「我現在養到了。而且不準備給它籠子。」

他並沒有打算做到底,玦的身體沒有康復,而且現在心緒不寧。

房間靜謐無聲,玦在他懷裡,他的外套在玦身上。

二人極盡親近之能事。

玦吻著他的脖子,吻得很克制,像受了傷拼命往人懷裡鑽的小動物。

荊榕抬起他那雙淡靜的眼:「你可以用力一點咬。」

玦顫抖著聲音說:「哥哥,你會受傷。」

荊榕說:「咬吧。」

用刀會割傷手,他養了這個世界上最美麗而危險的人,不在意付出什麼代價。

荊榕隨後感到脖子一陣刺痛。

玦不出聲地、狠狠地咬在他頸間,儘管他還在不斷地顫抖,而且顫抖得越來越劇烈。

空氣因為精神力的波動變得焦灼。

626突然冒出來:「對不起,無意打擾你們,但是他的精神力正在劇烈波動!他現在像個隨時會失控的核彈!請萬分小心!!」

荊榕說:「知道了。」

但他沒有動,他任由玦死死地咬著自己的脖頸。

直到血湧出來。

嘗到血的腥氣,玦緩緩吐出一口氣,眼底的迷惘淡去幾分,又探頭舔掉荊榕落出來的血。

荊榕在這個過程里完全放鬆,甚至指尖仍然在似有似無地撫摸他光裸的脊背。

他聽見玦說:「哥哥,活著很痛苦。」

荊榕凝視著他:「是的,活著是很痛苦的。哭一哭吧。」

玦哭不出來,他習慣了冷靜地對待自己的一切,包括情緒和痛苦,因為SSS級代表了很多人的希望。包括他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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