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並不是會為自己選戒指的人,他在一切社交上的裝扮都是出於利益。
這是一枚尾戒。那個剛畢業的年輕人將社交禮儀的分寸把握得非常好,比起他的一些直接送大樓別墅的荒唐追求者好上許多。
包裹戒指的手帕是米白色的,不會引起任何精神力波動的平和顏色,戒指上的氣息不多,但手帕屬於比較私人的所有物。
這種私人性讓它沾染了一點點的小蒼蘭香。
手帕背面有用簽字筆手寫的一行字,字體周正,字形遒勁。
上面寫著:
致
尊敬的蒼星·哈珀先生
下次見面可以多一點時間嗎?
第45章 劫掠船海盜
隔天,荊榕收到了來自蒼星·哈珀的回信。
信件這次由一位穿著妥帖精緻的助理送來,灰色的車輛禮貌地停在他的破宿舍樓下。
「荊榕先生,我們老闆托我轉交的信,十分遺憾,老闆說本應他親自致謝,只不過老闆最近行程太忙,還望海涵。」
私人助理舉止做派滴水不漏,荊榕一手插兜,一手拆信,看見了工整有序的漂亮筆跡。
「十分感謝您的禮物。如果您對拍賣行有興趣,我們將於下月中旬舉辦一場對公拍賣活動,若您感興趣,我們可以為您保留感興趣的藏品。屆時我也將出席。」
非常客氣周到的回禮。既收下了禮物,又一定程度上保持了與他的距離。
蒼星·哈珀的對公拍賣活動是完全正規的,第三艦群的上層人物經常會為一個座位搶破頭,他們還有很多人想要獲得蒼星·哈珀的晚宴邀請,因為那意味著真正進入了這位位高權重之人的社交圈,也因此能求蒼星·哈珀為你辦事。
荊榕看完信,露出稍加思索的表情,隨後說道:「了解了。」
他想了想:「我能要他的電話號碼嗎?」
蒼星的助理似乎毫不意外,他很快遞出一張名片:「這是哈珀先生的辦公室電話。」
荊榕用指尖夾住名片,視線並沒有移開,他笑了笑:「這個電話,我想不會是他本人接聽?」
助理的笑容也很禮貌,沒有否認這一點:「一般是我們接聽。」
沒有其他的話轉達了,助理坐著車離開了宿舍樓。
荊榕看著一塵不染的灰色豪車絕塵而去,從風衣口袋裡摸出一支煙點上。
626忍不住感嘆道:「你老婆,真難追啊。」
荊榕低頭笑了笑:「是啊。」
他並未覺得為難或者其他,對於他而言,知道自己的愛人仍然活著,這樣就很好。
*
蒼星·哈珀私人的一切消息,在第三艦群是絕對的秘密,他在報紙上的行程是公開繁忙的,而他本人的情感、生活乃至去向,在黑市上都買不到。
鬧市中,荊榕找到一家咖啡店。
荊榕在來到這裡的第三天,聯繫上了塔學院在第三艦群的聯絡點。
聯絡點負責人名叫理察·耶萊,年近五十,已經退休,曾經是第三艦群的情報處主任。
他接了荊榕的拜訪貼,聽聞學院裡最年輕的SSS+嚮導前來探聽情況,欣然同意出山。
荊榕坐下後,單刀直入說道:「我想了解蒼星·哈珀的情報,中央塔學院的情報組對他的了解十分有限,您居住在這裡,我想知道您是否還了解一些別的。」
理察·耶萊說:「說說你知道的。」
荊榕將自己得到的資料遞了過去。按規定,他這是完全的違規,但他注視著面前年近兩鬢斑白的中年人,相信他的判斷。
「是嗎……他們只了解到這些?」理察·耶萊也沒客氣,翻看完新的資料後,眼底隱隱閃爍著精光,幾乎可見他多年前的崢嶸,「連中央塔學院的情報組也不行了……說個不好聽的,當年深藍還在的時候,還有人可以和蒼星·哈珀這樣的人交手,結果現在,只要海上起了霧,蒼星·哈珀想讓別人知道什麼,別人才能知道什麼。」
深藍,是蘭恩·維克托隊伍的名稱。
這個名字在那場內閣動亂之後,已經沒人提起了。但理察已經不是在職人員了,他想說的顯然更多。
荊榕說:「您見過蘭恩·維克托?」
理察搖搖頭:「也只見過幾次,那個年輕人……他很可惜。當年他的老師是平息了整個深海動亂和畸變哨兵的將軍,他和他的老師幾乎一個模子裡刻出來……天之驕子,身懷理想,我們當時都相信他率領的深藍可以為我們帶來新的方向,但這樣的人最終死於政治鬥爭……十分抱歉,扯遠了,我仍然十分懷念我還在作戰的那些歲月。」
荊榕說:「沒關係,學院裡也沒有人可以談論這些事了。」
「這麼說,你也了解蘭恩·維克托?」理察顯得有些意外和驚喜,「我以為學院來的人都會諱莫如深。」
荊榕安靜地說:「我很喜歡他,而且也為他的經歷感到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