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榕關上了客房的門。
626說:「你老婆的兄弟們,每一次都很有意思。」
荊榕想了想,笑了一下:「是的。」
626說:「今天中午吃什麼?」
它有些期待,如饑似渴地問道,「你辛勤工作的好兄弟,今天有可能吃到十塊藍莓香草蛋糕嗎?」
「沒問題。正好家裡來了客人。」
荊榕又去看了一眼電話,發覺還是沒有來電後,才走進了廚房。
儘管626會隨時為他接電話,但他還是想去看一眼。正如這麼多個世界過去,他仍然對自己愛上的靈魂抱有無限的探索欲望。
「家裡的黃油沒有了。」
荊榕打開冰箱查看材料,626就開始迅速為他檢索播報:「新鮮藍莓也沒有了。」
蔬果可以打電話叫人送,不過樓下就有一家百貨店,荊榕看了一眼窗外,穿上外套,打算下去一趟。
今天天陰,荊榕走到樓下時,烏雲已經密布。
他正抬眼看了一眼天色,視線收落回來的時候,一輛銀灰色的車輛出現在了他眼中。
荊榕的腳步慢慢停下。
626一看就知道了,今天這頓蛋糕它是吃不成了。
蒼星·哈珀披著外套,靠在車窗邊等他,或許已經等了很久了,他手裡拿著一個銀質的打火機反覆把玩,「叮」的清音反覆打破寂靜。
他的視線並沒有變化,仍落在地上,但哨兵敏銳的五感已經讓他知道了荊榕的腳步。
和貓一樣,辨別不同人的腳步聲是很自然的事情。畢業新生的腳步聲很隨性,從不掩飾,這說明著主人的任性性格和無後顧之憂的強大。
「下樓買菜嗎?」蒼星·哈珀說,「還有一分鐘就要下雨了。」
626已經開始無聲悲痛悼念它的小蛋糕。
荊榕說:「是嗎?」
他抬眼望向天空,靜靜等著,果然,片刻後就開始有豆大的雨點砸在地上。
荊榕看向蒼星·哈珀,語氣很耐人尋味:「你帶傘了嗎?」
蒼星·哈珀說:「沒有,所以我要請你來車裡坐坐。」
荊榕站在原地沒動,他注視著他:「今天會有多長時間?」
他眉眼間甚而帶著一些清淺的鋒利和挑釁。
蒼星·哈珀一瞬間無聲勾了勾唇。
「看不出你很記仇。」
荊榕說:「是的,我很記仇。年輕人都這樣,不是麼?」
蒼星·哈珀一笑,抬手做了一個請他上車的手勢。
「今天,我這一天都是你的。」
荊榕繞過後車,蒼星·哈珀為他提前打開了車門。
荊榕坐好後,繫上安全帶,問道:「去哪兒?」
蒼星·哈珀一邊開車看到,一邊說:「還沒想好,你有什麼提議嗎,年輕人?」
荊榕沒有任何停頓地說:「你家。」
蒼星看了他一眼,荊榕神色鎮定,烏黑的眼底仿佛在說理當如此。
停頓了幾秒後,蒼星·哈珀又笑了一下:「好。」
車內開始縈繞淡淡的小蒼蘭香。
窗外開始下雨,反而讓這種清新的香味變得更加透徹,第一次,雨滴在玻璃上滑落的聲音變得不再令人難以忍受。
正值午後,路況不算很好,車流頻頻堵塞,他們的車也只能經常性的停下,等待漫長的紅燈和路人通行。
荊榕毫不掩飾地看著蒼星·哈珀。
蒼星·哈珀的指尖有被火燒灼的痕跡,銀白的發尾比之前短了一些,經過了修剪,將燒焦的部分剪除了。他今年已經二十九歲,風裡來雨里去的時光並未在他臉上留下許多痕跡,只有手背的紋路變得清晰。
哨兵的感知總是很敏銳,蒼星·哈珀感知到這種稱得上是炙熱的視線,但並沒有說話。作為最優秀的哨兵,他被許多嚮導注視過,不過沒有哪一個像現在這個一樣具有攻擊性和侵占性。
直到荊榕問了一句,車裡的安靜才被打破:「戒指喜歡嗎?」
蒼星·哈珀淡淡地說:「很漂亮的戒指。我正在找個時機選一套衣服搭配。」
荊榕不再說話,他開始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蒼星·哈珀作為哨兵的感知力讓他明白荊榕並沒有睡著,他轉動方向盤,換了個話題:「史蒂芬給你添了麻煩,我很感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