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聽起來十分驚人。沒人能聽懂他在說什麼。
「那麼現在他在做什麼?」
荊榕問道。
阿里爾停頓了一下。
荊榕說:「這違反你們的緘默法則,對麼?」
阿里爾點點頭,他緩緩地說:「我們並不願意惹上索蘭·艾斯柏西托。」
「那麼我想換個話題。」
荊榕換了個姿勢,問道:「他還有弟弟嗎?七八歲左右。」
他回憶著他的小病人,「有雀斑,很瘦,藍眼睛。」
他本以為這個問題會很難回答,沒想到阿里爾立刻回答說:「他名下有一個孤兒院,那些孤兒為他傳遞情報,你說的是小亨利。阿爾方的勢力最近正在找他,因為他竊聽到了阿爾·艾斯柏西托與雲之聯邦的某些機密內容。」
「你們也在找他,對麼?」
荊榕看著阿里爾,笑了笑。
阿里爾毫不避諱地點了點頭:「是的,但除了死神,沒有人能夠從索蘭·艾斯柏西託身邊要人。」
「很感謝您的配合。」
荊榕站起身,手裡的撬棍點了點地,下巴微微抬起,指向那些人:「他們可以站起來了。」
正在荊榕的意識海里做筆錄的626:「。」
它一時間有點恍惚。
現場到底誰是黑手黨,誰是人畜無害的醫生啊!
執行官為什麼在這個世界這麼熟練啊!
有一部分黑手黨成員站不起來了。
荊榕蹲在地上,挨個檢查著:「嗯,你脫臼了,我現在給你接上,回去養兩天就好。」
他點了一根煙,咬在嘴裡,顯然他的醫療水平在現在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應用:「還有你……你這裡挨了我一拳,應該肋骨骨折了,小心點走路,你的骨頭可能會扎入你的肺。」
「胃不舒服吧?別這麼看我,這不是我導致的,你的肝腎功能出了點問題,提早去醫院看看。」
荊榕挨個面診結束,給傷勢比較嚴重的幾位附送了貼心的消毒和包紮服務。
只是他的服務越貼心,這些黑手黨看他的眼神就越恐懼。
一些根植在內心深處的對醫生的恐懼,已經徹底被喚醒。
黑手黨成員們一個個都被擔架抬走了。這對於萊茵家族來說是一次徹底的失敗和恥辱。
但是家族顧問在這裡,沒有人敢發表怨言。
和阿里爾道別過後,房間內恢復了平靜。
荊榕給626和撬棍都準備了一個小枕頭,他說:「好了,現在可以睡個好覺了。」
626對執行官的崇拜和無語,都在此刻到達了巔峰。
*
萊茵家族並沒有宣揚這件事,這畢竟不是什麼很光彩的事情。
相比於今天市區發生的三起爆炸案、五起搶劫案來說,一次發生在大酒店的小小衝突實在不足為外人道,連報警的路人都沒有。
「手痛的厲害嗎,boss?」跟班問道。
室外的篝火堆旁,被槍頂著後背的醫護人員們正在戰戰兢兢給昏迷的小亨利輸液。
索蘭·艾斯柏西托抱著手臂等在一邊,他的表情和身姿都一如既往,右手一如既往放在衣兜里,周圍煙霧繚繞。
雪茄的止痛效果很有限。
連日陰雨,空氣潮濕,索蘭身邊的人都知道他的這個毛病。只要空氣濕度一高,他的斷臂就會出現強烈的幻痛。
阿德萊德說:「能不能讓這幾個醫生護士看一看?他們會有止痛針之類的東西吧?」
索蘭搖了搖頭,沒說其他的話。
他已經出來好幾天了,一切條件都很簡陋,他並不是那麼貪圖舒適的人。
平日的索蘭·艾斯柏西托並不會如此狼狽,平日的他會躺在家中的豪華浴缸里,享受著一頓紅酒大餐,不過最近回住處不太安全,也不是反攻的最佳時刻。
「注射、注射結束了,先生們。」
護士們掛好了水,進行了查體,誠惶誠恐的進行了匯報,「他的手術做得很及時,消毒情況也很不錯,沒有發生感染,他存活下來的概率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