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這個字很準確。
索蘭·艾斯柏西托並無情感經歷,也未曾在哪裡實踐過自己的理論知識,不過欲望和本能是勃發怒張的,他乾脆把帶傷的手臂也放在醫生的肩膀上,以此來要挾對方不能亂動。
來自黑手党家主的吻,沒有人敢拒絕。
索蘭明顯能感覺到荊榕怔了一下,好像有些意外,但是後續他並沒有抗拒,片刻後開始回吻他,動作仍然很輕。
人果然不可貌相。
索蘭·艾斯柏西托靜靜地想道。
按醫生的吻技,起碼有過十幾個露水姻緣,不封頂的那種。原來醫生只是看著單純。
算了,有沒有情人這一點也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完全被他誘惑了。
索蘭·艾斯柏西托結束了這個吻,他用手推開他以示停止,隨後沙啞著聲音說道:「你想要點什麼,醫生?」
荊榕坐在床邊看著他,烏黑的眼睛在光線中帶著淡淡的平靜的光。
索蘭閉了閉眼睛:「我知道你不缺,錢,房子,男人,女人,權力,身份……我可以給你的有很多。」
不缺什麼東西的人,未必不貪什麼東西,人只要活著就還有慾念,他也可以操控慾念。
「來我這裡陪我。」索蘭輕描淡寫地說,「我很中意你,醫生。」
荊榕看著他的方向,不過索蘭完全不看他,他又把沒點的那隻煙咬上了,自己披著毯子去找火柴。
二樓實在是太暗了,百葉窗放下來之後,幾乎只能看清彼此的雙眼。
索蘭·艾斯柏西托劃開火柴,火光照亮這一角時,他才看見荊榕唇邊淺淡的笑意。
「怎麼?」索蘭·艾斯柏西托看見他的笑意,心情突然不受控制地變得很好,「還在想要什麼報酬嗎?」
「暫時沒想好。」荊榕唇邊也掛著笑意,「我答應您。」
「我喜歡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醫生。」索蘭說。
荊榕緊急想了想:「那麼我要您幫我建一個工廠,生產我需要的醫療器材。我需要一次性注射針具的生產線,還需要更強的消毒設備。」
索蘭蒼綠的眼睛注視著他:「雲之聯盟沒有你要的工廠嗎?」
荊榕對他攤攤手:「先生,我更喜歡坐享其成。」
索蘭·艾斯柏西托看著他攤手,不知道為什麼心情更好了,他抽了一口煙,隨後說:「過來親一口。」
他就坐在那裡,披著一條毯子靠在窗邊,蒼綠的眼底帶著點颯勁兒,又帶著點邪,但總體來說,眼睛是很亮的,蒼翠的顏色,讓人想起被雨水沾濕後的森林。
荊榕歪了歪頭,索蘭忽而改變了主意:「算了,之後吧,剛抽菸了。」
但荊榕已經親了過來。
煙味並不濃重,荊榕給他的是很細長的山地雪茄,煙里有點松木和鳶尾的味道,十分清香。
甜潤,粗糙,暴力,又帶著點血腥味。
唇齒纏綿,血熱的感覺再度隱隱滾過四肢百骸,好像種子發芽。
索蘭·艾斯柏西托享受了半分鐘的親吻,最後他認為自己該有些自制力,把荊榕推開了。
「還有一個條件。」荊榕忽而說。「當然前面的也可以作廢。」
索蘭·艾斯柏西托怔了一下,隨後說:「你說。」
「你和我在一起時需要按照我的建議對身體進行療養和修復。」荊榕說,他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剛剛想到的。」
索蘭想了想。
「小事。生病後聽你的對嗎?」
荊榕點頭:「對。」
索蘭·艾斯柏西托笑了起來:「就這點事,醫生。我答應你。」
*
這趟看病之旅十分愉快,雖然索蘭出發的本意並不是看病。
整件事都仿佛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一樣,他只是坐在那裡不動,事情就已經按照他的心意運轉了。
甚至是他沒有做過的美夢。
索蘭·艾斯柏西托做回車內,囑咐阿德萊德:「幫醫生把東西搬了,家中我房間旁邊的房間給他空出來。」
阿德萊德對這件事感到很意外:「他居然說動了您聘請他?以後他就是我們家的私人醫生了對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