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我的個人生活,你最好不要有過多的干涉。」
索蘭·艾斯柏西托看著醫生表情平靜的樣子,隱而不宣的攻擊性和權勢的威壓再次湧出,他隨意地說道,「我包你可不是為了給我自己添堵的。」
荊榕說:「好。」
荊榕擦完了手,將手帕隨手一丟,細長烏黑的睫毛微微垂下,視線也不再落在索蘭身上,而是轉身打開衣櫃。
他的衣服本身也沒有幾件,一水兒是換洗的襯衣和白大褂,白天的手提行李箱正乖巧的躺在衣櫃角落。
荊榕打開行李箱,將衣服全部收進去,聲音十分冷靜:「既然您這邊不需要我了,那麼我現在離開。」
索蘭:「。」
索蘭:「?」
他猛地站起來,說:「我哪裡說這句話了?」
動作太猛,再次扯到大腿上的傷痕,他「嘶」地吸了一口氣,坐了回去。
「在你的病情治療中全權聽我的。」荊榕說,「這是我們的協定。」
「我哪裡……」
索蘭被疼痛一激,冷靜了。
他想起來了,自己真的答應過這件事。
但是他以為荊榕指的事情僅僅是傷口換藥,或者臥床休息之類的小事,沒有想到晚上的白蘭地也遭到管轄。
他的確對於侵犯自己的領地的反應有些過激了,但這不代表對方沒錯——算了。
索蘭冷靜了一會兒,隨後說:「對不起。是我錯了。」
索蘭·艾斯柏西托這輩子沒這麼跟人低聲下氣過,他自己想一想這件事都覺得可笑。
他突然覺得很沒意思。
這成人的遊戲根本沒有絲毫繼續下去的必要。這本就是一件看不到盡頭的事,他早已有所預料。
「算了。」索蘭·艾斯柏西托的聲音忽而懶散下來,他說,「你也不適合幹這個,醫生。你走吧,合約無效了。」
雲之聯盟的精英高材生哪會幹這個,說到底,荊榕不屬於加爾西亞。
就像黑手黨也並不需要私人醫生。
荊榕轉過身,在他面前輕輕蹲下,伸出手,將他的一隻手握在手心。
索蘭:「?」
他垂下蒼綠的眼眸,心中的火焰無處發泄,眼底只剩下戒備的冰冷和不信任。
「是我的錯,我沒有給您講清楚。」
荊榕捧著他的手,聲音十分溫和穩定,透著點哄,「因為您是我非常重要的病人,您的拒絕會讓我有些懷疑自己的選擇,所以讓我說了不該說的話。」
「我始終有所疑慮,是因為私人感情和醫患關係本就不該被摻雜在一起,如果這樣的關係並不適合我們,我會考慮結束。但這不代表我不願意留在您身邊。」
索蘭·艾斯柏西托微微睜大眼睛。
兄弟,你在這裡演……演話劇嗎?
還是那些連載刊行的淑女雜誌……等等,索蘭有些想不起來,也看不透。
他努力地想將思緒抽離。
但他被這隻溫暖修長的手一握住手心,就失去了一些思考的力氣。
他難以拒絕這隻手,就像他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為這雙黑眼睛著迷。
荊榕的表情平靜而認真:「我以後會對您講明我的職責範圍,你有可能有一些不願意改變的部分,我們再一起商量治療計劃好不好?」
索蘭·艾斯柏西托一時失言。
他的表情很快恢復得和平常一樣,有些倦怠又有些倨傲,他抬起眼睛,漫無目的地看著半空,透出幾分抽離的思索:「嗯……」
最後他的視線落回那兩個酒杯上。
荊榕倒了兩杯,他和他一人一杯,分量一樣,一起喝。
索蘭·艾斯柏西托即便見多識廣,也從沒見過有哪個醫生會為病人做到這個份上。
他默不作聲地把剩下半杯一飲而盡,隨後站起身說:「祝你好夢,醫生。」
他低聲說:「對於今晚的事情,我很抱歉。」
他沒有經驗。索蘭·艾斯柏西托還沒有讓任何人,闖入過自己的人生。
第72章 血腥家主
索蘭幹了這口中藥,就算賠罪了,他正要走,荊榕卻再度握住他的手腕:「我笨嘴拙舌,不是想讓你生氣。先生。」
索蘭只想趕緊回臥室睡覺,他不認可荊榕的判斷:「我沒有生氣。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