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
這兩個字被荊榕說得十分熟練,幾乎刻入骨髓,形成了一種下意識的反應。
他舉著雙手,眼睛微微垂下看著他,眼底是無聲的笑意;他比阿爾蘭·瓦倫丁要高半個頭,和他一樣,此時此刻已經穿上了反對組織的軍裝,他身後的廁所里倒著一個失去意識的男人,還有一台發報機。
看來他們迅速想到了相同的解決問題的辦法。
阿爾蘭問道:「密碼本和波段找到了嗎?」
「找到了。」荊榕揚了揚身後的背包,他說,「我們先上去。這個人先留著。」
他拖著那昏迷的男人走出了房間,和阿爾蘭同時出聲問話。
「你怎麼跑下來了?還是自己跑下來的。」
阿爾蘭問的則是:「其餘幾個呢?」
荊榕看了一眼阿爾蘭·瓦倫丁,說道:「都在海里了。」
阿爾蘭·瓦倫丁略微思索了一下,認同了他的處理方式:「也對,不留後患。」
「你先等一等。」荊榕說,「我去給你拿輪椅。其他的事那孩子告訴你了沒有?」
阿爾蘭點頭說:「嗯。」
其實沒有必要多問這一句,荊榕看到他下來了,就會知道他已經看見了他所傳遞的情報。但他仿佛只是擔心他所擔心的,想要令他感到寬慰。
「隼」已經在密室里接受治療,乾酪老人在那裡照顧他,當他們忙完船上的事,就可以前去看望他們。
荊榕將暗哨捆得死死的,綁在欄杆上,隨後離去了一分鐘左右,從上方的某個地方拿回了阿爾蘭·瓦倫丁的輪椅。
上邊還有「隼」的血跡,荊榕拿出掛在腰間的手絹,用伏特加淋濕後擦拭乾淨,扶著阿爾蘭坐下。
阿爾蘭·瓦倫丁盯著他看。
手絹並不是這身裝備自帶的,是那一身男妓打扮中忘了取下來的。他們靠岸的地方,這個行業的男性會將一條噴了香水的手帕掛在腰間,用紅花別針別住,手帕掛在外邊代表著尚且沒有找到主顧,而如果他們找到願意出錢共度良宵的人,就會將這條手帕收回去。
荊榕給他擦完了輪椅,隨手又將手帕別在了腰間。
這身軍裝對荊榕的身高來說有點小了,但將他的身材勾勒得更加俊朗卓越
阿爾蘭·瓦倫丁看了看那條沾染了血污的手帕,低聲說:「給我吧。」
「什麼?」荊榕正在觀察船舷的位置,他回過頭,見到阿爾蘭·瓦倫丁的視線正落在他腰間的手帕上。
他怔了一下,隨後笑了一下,好像也想起了這條規則似的,說:「好,這本來就是要給你的。」
他將手帕遞給阿爾蘭·瓦倫丁。
阿爾蘭·瓦倫丁的眼睛裡沒有其他情緒,心頭卻在這一瞬間感受到一種奇異的震顫和熱流。
荊榕短時間內沒有在說話,他已經找到了一個好位置,他將那昏迷的暗哨拖回了頂層,隨後把他掛在了船舷上,離海面只有兩米。
再過二十分鐘,輪船底部的魚艙要進行換水,吃水深度會增加兩米,暗哨會在清醒過來後直接面臨這個恐怖場景:看著自己被吊在船舷邊,一寸一寸地沉入水下。
「或許還會有鯊魚。」荊榕翻著他拿到的密碼本,隨口說道,「底部的魚群通常會有一些損耗,它們的血腥味經常會引來十幾公里之外的捕食者,到時候的場面會精彩很多。」
阿爾蘭·瓦倫丁坐在他身邊,看著荊榕用一瓶酒,沿著繩索對拿暗哨兜頭澆下。
暗哨醒來了。
他們現在已經有了密碼本,只是目前還不知道電文的格式中是否還有一些秘密的約定排列,這種事情雖然可以通過解析來獲得規律,但更快的還是直接問。
荊榕用一口純熟的修蘭區本地語言,嚴厲地斥責道:「你要如實吐露實情!其他人都死了,出賣我們的人一定就是你,我們要把你押回聖城,進行族內審判!」
暗哨打了一個激靈,他抬起頭,想要穿過海風與月色看清上邊的人影,但是一切都影影綽綽,來的只有死神。
他顫抖著聲音說:「我,我從未背叛我的信仰!我發誓!我一刻不停地為聖城的子民傳遞他們所需要的情報,甚至為此選擇了最受苦的遠派……大人,你必須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