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他的反應的確在現場的人預料之外,同時也切中了他們的猜想——他們的大家長果然被說動了。
這是一件絕對不能發生的事情。
昏亂中,激進的人們越逼越近,形式變得漸漸緊張起來,竟然有一點不能掌控局勢了。
今天來的人里,除了被阿爾蘭的競爭方唆使收買的人以外,還有一大批代表了老部族礦場利益的的人,他們的反對是真心實意的——當最核心的利益被觸動,平常最溫順的修蘭人也會突然暴起,如同豺狼,這就是修蘭人的尚武精神。
阿爾蘭·瓦倫丁迅速判斷出了局勢。
他向場外的保鏢示意不要動手,隨後對身邊的助理說:「保護奧古森先生,我想辦法。」
他的口吻森嚴冰冷,無可動搖,助理看了他一眼,隨後迅速上前,護住奧古森·諾爾維奇。
後者的眼神中增添了一種驚訝,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個年輕人。
阿爾蘭·瓦倫丁對他頷首致意:「這是您的地方,如何決斷都在於您,我們沒有權利干涉,也沒有權利在您的土地上動武。」
奧古森·諾爾維奇沉聲說:「都拉出去,殺了!臨死之前,給你們一分鐘反悔的時間!」
626:「臥槽兄弟!」
荊榕擦掉額頭上的冷汗,笑著說:「真令人眼前一黑。」
具備威嚴和絕對權利的奧古森顯然並不擅長平息民憤,修蘭人習慣的方式只有殺,或者被殺,這句話一說出來,眼前的場景就會完全變成械鬥,死斗,甚至很可能他們一直以來都使用這樣的辦法解決問題。
當上位者引發其他人的不滿,那麼要不是上位者被其他人聯手絞殺,要不就是其他人被逐個擊破。
這已經不再是單純的談判,它引發了一場衝突,一場政鬥。
「很危險,有人持槍。」系統迅速鎖定了幾個人的位置,「哥,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
荊榕把摩托車的油門踩到最大,摩托車在泥地里以一種十分離譜的姿態闖入了人群,將人流直接撞開——這個過程中,他將手裡兩把槍的子彈全部打空,將外圍所有持槍者和持彈者打傷。
前方的人流看不見背後發生了什麼,只聽見了低沉的轟鳴聲。荊榕戴著摩托車頭盔,在撞死人前緊急剎車、跳車,順手拎走最近的一個人手中的大彎刀,反轉刀柄,用刀背清出一片短暫的安全區域,把快要被人圍住的阿爾蘭·瓦倫丁拽走。
輪椅沒來得及要,阿爾蘭·瓦倫丁的雙腿沒辦法適應地面,被他拖著跪了下去,摔在了泥地里。
626:「兄弟,你完了,兄弟。你老婆被你拽摔了。」
荊榕說:「對不起,對不起。」他又把阿爾蘭·瓦倫丁往旁邊送了送,以戰時的敏銳度告訴他:「往下滾,下面是一個安全的泥溝。」
兩個人現在都滿身滿臉是泥,阿爾蘭·瓦倫丁爬不起來,但根本沒有考慮荊榕的手法粗不粗暴的問題,他伸手勾住荊榕的衣領,差點給荊榕來了個鎖喉:「保那個老頭子,阿利克西,這是你的任務,快去。」
他的聲音恢復了平常,和小機器人一樣的沒有波瀾起伏的聲線,只是頻率變得高了起來,表示這是魔法小貓現在的當務之急。
荊榕咳嗽了兩聲:「好的小貓,這就去。」
阿爾蘭·瓦倫丁鬆開手,放任自己從泥溝中滾了下去。
五秒後,荊榕又清空了一片區域,把奧古森老頭也拎了出來。
荊榕摘下頭盔,他的眉骨處破了一道,有血慢慢地從他眉間往下流淌。他緩緩平息著氣息——傍晚溫度十二度左右,他的呼吸竟然燙得隱隱有水汽,他以古修蘭語淡聲問道:「還有誰想找死?我送他。」
他今天戰鬥狀態其實不好,身體機能的下降讓他難以判斷自己的發力程度,他只能下手比以前更狠,以此來保證勝利。
他渾身上下都染滿了血,周圍七零八落倒滿了人。
他是一個人,來路不明,目的不明,但他的力量是絕對的碾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