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熄滅了爐子,把窗戶關上,隨後把自己的睡墊鋪在時玉身邊,靠著他躺了下來。
兩個人之間沒有任何縫隙,荊榕側躺下,伸手把時玉拉過來,手輕輕扣著他的腰。
再度呼吸相貼。
時玉又想起白天那個親吻,他心跳得非常快,但心底的渴望卻仍然如同拔地而起的樹一樣生長茂密。
時玉的聲音有點低啞,聽起來像請求:「哥,你可不可以……」
他話沒有說完,自己主動往上看,找那一雙烏黑的眼睛,找他薄而漂亮的嘴唇。周圍忽然好像熱了起來,他的手困在胸前,指尖一碰,就是荊榕的喉結,和微冷的領口。
時玉感到很微小的戰慄,從脊椎滑到頭頂,如同電流,他咬著牙關想要克制這個戰慄,但很快,這微小的冷被暖意取代。
荊榕低頭,終於給了他這個吻,很輕柔,撬開他齒關。過了一會兒,荊榕暫停了一下。
荊榕的聲音也壓得很低,好像在說悄悄話:「不要動,小隊長。快把我咬了。」
第149章 從小養成
時玉根本沒有經驗,他不會接吻,也忘了逞強,唇和舌都反應慢一步,氣息也慌亂,的確是差點咬到荊榕的舌尖。他心跳如雷,動作越來越亂,荊榕又往後靠了靠,伸出一根手指,示意暫停和冷靜。
「不要怕。」荊榕說,「我教你。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小隊長。」
他也是他的。
荊榕不斷用行動強化這個認知,時玉好像也只有在這種不斷的強化中,找到一絲安全感。
荊榕用陪伴他整個童年的時間,養好他幼年起的傷痕,而他的離開,卻又長成了新的枝葉,深埋在時玉心底。人生就是如此,總有遺憾。
荊榕輕柔抱著他的背,低頭輕輕地、若有若無地吻他,教他怎麼接吻。時玉感到自己也如同爐中的火,在他手中緩緩升溫,慢慢熔化。
他無知無覺,可平常中無意識流露出來的全身心的依賴,最讓人心軟。
荊榕抱著時玉,等他睡著。626也靠在牆角,睏倦著在睡著的邊緣。
風雨不停,荊榕拾起一支手電筒,輕手輕腳往外走去。室內室外的溫差至少有二十度,涼氣飛快地往他的領口裡鑽。
626也被吹清醒了:「兄弟,去哪?」
「睡不著,去發電廠看看。」荊榕拿手電筒四處照了一下,觀察著夜晚的地形,「可以追溯一下地下的走線嗎?」
626火速加載電路數據:「完全沒問題兄弟,一個暴風雨夜的大風車,就已經足夠讓一間小辦公室亮起。這裡的設施保存都很完好,我想恢復電力並不困難,兄弟,你很會找地方。」
荊榕也對它比了一個大拇指:「運氣最好的一次。」
時玉不在身邊,荊榕放開了限制,開始快速移動,626圍在他身邊說:「我也覺得,兄弟!我們可是剛來這個世界第一天就找到了小孩哥,還在很早的時候就找到了裂縫!這幾乎可以破紀錄了!」
他們冒雨走了十幾分鐘,來到了隔壁的發電廠,所有設施都被完好封閉保存了起來。
荊榕啟動了CMS監控設備,很快大概了解了發電廠的構造。這裡有十七座兆瓦級別的大型風力發電機,其中大部分葉片已經遭到鏽蝕,偏航轉子都已錯位,需要人工修復。
「問題不大。」荊榕看了幾遍結構,理解了這裡的設施,他拉下閘,和626一起上發電機頂端進行基礎的維修。
修補材料暫時是沒有的,現在能做的也只有矯正偏航轉子,至少讓它們運轉起來。
這個工作很危險,黑夜的暴風雨中,荊榕獨自一人站在高處,沒有任何防護措施。
接近四個小時之後,荊榕才下來,他打開了閘門,很快,潔白的葉片在黑夜裡迎風緩緩轉動起來。
首先亮起的是監控系統的燈,上千個表示電流導向的儀錶盤紅的紅綠的綠,荊榕和626反覆測試後,關掉了幾個發電機,開啟水冷設施,獲得了一條穩定的通路,緊接著,他們試著打開了電廠的燈。
柔和的光芒照破了黑暗。
電能意味著光亮、熱水與恆溫,這代表了又一片生存之地被開啟。
626被外邊的風雨吹得塗裝皮膚都掉了,它高興地圍著荊榕轉圈圈:「兄弟!兄弟!我們成功了!可惡,我的眼睫毛被吹掉了……」
外面的風大得人的肌膚都已失去知覺,626的眼睫毛是執行局材料特製的,是二維和三維複合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