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衣雪淡笑不語,在上次的沙發上坐下,不出聲,等荊榕忙完。
他看荊榕仿佛在看帳,坐了一會兒後,也沒有閒著,站起來,自己給自己沏了一壺茶,自己拿了一杯,隨後給荊榕放去一杯。
荊榕一邊寫帳,一邊說:「滇紅,衛老師真會挑,一挑就挑了我這最貴的茶。」
「要不怎麼說,我眼光好呢?」
衛衣雪毫不客氣,「普通的茶我可喝不慣。」
「那衛老師買市面上最普通的大葉茉莉茶喝,就是因為我。」荊榕拿著鋼筆寫字,寫到後面沒墨了,乾脆放下筆,起身走向衛衣雪,對他張開手臂。
對於這個舉動,衛衣雪沒有動,也沒有躲避。荊榕往他身上一掛,把他整個人抱著推進了沙發中,壓著他,輕輕閉上眼。
衛衣雪被壓著,仍然氣定神閒,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荊榕的後脖頸:「累了?」
「嗯,給我抱會兒。」荊榕的聲音,仔細聽著,輕佻中帶著點沙啞,「很久沒見到你了。」
明明是很平靜的闡述。
可衛衣雪聽來,仍然覺得這人是在撒嬌。
他也伸手,抱著荊榕的背,不動了。
十分鐘後,荊榕從他身上爬起來,揉了揉頭髮,給他分了一支煙:「衛老師怎麼想起今天來?」
衛衣雪接過煙,只是看著他:「過來看看你,也替老方問問廠子的事。」
「哦!」荊榕笑了一下,「監察工作來了,衛老師。」
衛衣雪漫不經心否認道;「也是來看看你。」
他隨口說出來哄人的話實在是不太有信服力,荊榕又一笑,彎腰低頭,乾脆把他抱了起來,主打一個出其不意。
「你……」
衛衣雪被他這動作弄得一愣,雖然意外,但倒是沒有反抗的動作。
兩人雖然已經有過數度肌膚之親,在床上什麼話都說過,什麼事都做過了;但平常這樣的嬉鬧情趣的動作倒是真沒做過,很新鮮。
荊榕抱人很熟練,又很熟練地把他抱到辦公桌前,讓他坐在自己腿上。
「那衛老師看吧,我正怕衛老師不看。」荊榕說。
衛衣雪坐在他身上,視線在他臉上逡巡了一會兒,歪頭問道:「真的?」
他是衛衣雪,他可是不會客氣的。哪怕荊榕自己不主動說,他日後也會派人拿消息,無非早晚。
荊榕握住他的腰,語氣隨意:「當然是真的。」
他的手很大,骨節分明,修長溫熱,隔著一層薄薄的綢杉,好像就是直接貼在肌膚上一般。
第185章 致命長官
這隻手目前還很禮貌,衛衣雪也就由他去,他甚而更往後靠了靠,好讓自己更方便地靠在荊榕懷中,被他抱住。
荊榕桌前放著幾分手抄的文件,仔細看,是海關出入貨品的記錄。衛衣雪一眼就看到造紙的流漿箱等設備,採購人毫無遮攔寫著藤原三郎,就是藤原景潤的部下。
「這是舞鶴紙廠的採購單。」荊榕見衛衣雪正在看這個,「買的別國最新的流漿機、烘乾機和壓光機,下了血本。前天剛到貨。」
藤原家的紙業在他們那邊很出名,此次看起來也是下了血本。荊榕對此事的了解自然不用說,衛衣雪也對另一邊的情況了如指掌。
紙張生意現在利潤很高,舞鶴紙廠抱的就是徹底壓垮琴島,乃至整個黃海西的製紙業務。他們本國的經濟形勢已經差到不能再差,惟有強行拓展在東國的業務,才能擁有一線生機。
也可以說,舞鶴紙廠這次也是背水一戰。
「這次這批藍色韌紙賣得很快。藤原人喜歡?」衛衣雪問道。
荊榕說:「我讓他們喜歡,他們就得喜歡。」
衛衣雪盯著他看。
荊榕正想繼續說,門外傳來兩下敲門聲:「老闆。我是小盧,按您說的準備好了。」
荊榕應了聲,隨後說:「好,我馬上過去。」
他隨後把衛衣雪從膝上放下來,說:「衛老師要是有興趣,可以陪我去廠里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