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衣雪這幾天都從方林照口中得知荊榕的動向,早上去港口啦,晚上談生意啦……等等,似乎完全沒有閒暇的時間,也就沒著急找他。
等到第二周周日,因為藤原人要運物資,港口停運三天,連帶著商會也接到了暫停開市的指令,這下終於有空了。
停市前一天,衛衣雪去了一趟商會總部,本想約一個時間,不過荊榕人不在,連帶著那位八面玲瓏的秘書小姐也不在。
衛衣雪很快從自己的消息網中得知,柏嵐過幾天準備回到琴島,荊榕恐怕要回家作陪,今天不在,或許是已經回了本家。
衛衣雪於是留了口信,只說荊先生有空,就來聯繫他。
事到如今,連他自己也不免覺得好笑,此前是荊榕追著他跑,現在是他追著荊榕跑。情網恢恢,疏而不漏,世間的事情就是如此公平。
沒找著人,衛衣雪索性自己逛著回了家。
這座小洋樓已經遠不比之前舒適安穩,走了一批海因人後,住進來許多藤原商人、工人,日常並不很好相處,衛衣雪一邊擰鎖開門,一邊思考自己要換個什麼地方,剛打開門,他就怔了一下。
荊榕大少爺又是不請自來,在他家的沙發上躺著。
這回也睡著,不過沒有上次禮貌,西服外套脫了掛在門邊,衛衣雪卷好的煙被順走一根。房間裡窗戶開著,地板已經被人拖過,幽幽香氣中透著潔淨的水色,涼風從窗外吹進來,滿室芬芳。
荊榕或許在他家洗過澡,浴室收拾得乾乾淨淨。等衛衣雪走近了,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判斷——因為荊榕身上穿著他的襯衣。
他的衣服,荊榕穿著稍小了,於是沒有扣,就淺淺披著,身上蓋一條絲質毯子。
衛衣雪放輕動作,自己先解開衣服,和荊榕的外套掛在一起,隨後去浴室淺淺沖了涼,換上更舒適的睡衣。
樓下的沙發並不寬大,原來只容一人平躺,衛衣雪換好衣服下樓,將支在陽台的竹躺椅搬了過來,放平後,和沙發拼接在一起,隨後自己也躺了上去,靠了靠,貼在荊榕的懷裡。
他動作很輕,即使不困,但也很安靜地靠在了他懷中。
荊榕似有所覺,手動了動,伸出來抱住他的腰,不過沒有醒。
他兩次來衛衣雪家中,兩次都是抓緊時間睡覺,衛衣雪看得出他辛苦。
又到夜色落下,萬家燈火的時候,荊榕動了動,醒轉過來。
他很快發現了躺在自己懷裡的衛衣雪。房間裡太黑,他不知道衛衣雪醒沒醒著,於是醒了也不動,只伸手去探衛衣雪的手。
握在手中,微涼的。衛衣雪背對著遠處,遠處放著一架小風扇,雖然開得小,但也一直頂著風在吹。衛衣雪比他體寒,體溫低一些,荊榕很快把自己身上的毯子挪過去給他,隨後一低頭,看見衛衣雪在暗夜裡睜開的眸子,柔和明亮,帶著水色。
衛衣雪低聲問他:「休息的好麼?要不要上樓睡?」
荊榕搖搖頭說:「算午覺了,已經睡好了。」
衛衣雪往他懷裡又貼了貼:「餓不餓?」
荊榕說:「餓了,但不怎麼想動,待會兒隨便吃點吧。」
衛衣雪說:「還有別的事忙麼?」
荊榕說:「休市三天,想在你這裡躲三天清靜,衛老師方便不方便?」
衛衣雪說:「金屋藏嬌,自然方便。」
他睡在他懷中,嘴上調侃的勁頭還是和之前相似。但兩人比之前要更加親近,更加自然和親密,單單是夜裡這樣抱著,低聲說話,都格外的旖旎放鬆。一切聲音都壓得低低的,藏成耳語,熱熱地在耳邊輾轉流連。
荊榕說:「之前藏過別的嬌嗎?」
衛衣雪低聲笑:「怎麼會。別人又不比荊先生好看,也不比荊先生會撒嬌。」
他伸出手指,反握住荊榕的手。後者一直在他指尖捏捏繞繞,勾連纏綿,肌膚相碰的時候,好像有電流湧上。
荊榕的手腕往上翻,手指順著衛衣雪的衣袖,往上摸,毫不留情,從袖口摸到肩膀,隨後是更深的地方。
他很用力,好像這樣才夠親近一般,也好像他本來就喜歡更粗暴對待他的方式,只不過之前一直壓著,始終隱忍。
微涼的肌膚,摸起來很解暑。薄薄的一層雪紗,藏著人體的溫暖熱氣,抽絲剝繭一般,慢慢掀開,露出裡邊的寶貝。
荊榕動作變得重起來,衛衣雪亦開始控制和壓抑自己的呼吸,兩個人同時感覺到彼此已經開始失去理智。
好像上一次肌膚相貼,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他們居然忍住了這種焦渴——但也就到這裡了。
衛衣雪抱著荊榕的脖子,因為對彼此身體的渴求,呼吸竟然都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