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家乾淨,不要與我們江湖人染上關係。萬一事發,不會連累你。」衛衣雪直言陳述利弊,注視著荊榕的眼睛,「你覺得呢?」
荊榕低頭親親他沾濕的頭髮,說:「都聽衛老師安排。」
「那麼你呢,是否需要保鏢?」衛衣雪問道。
實在是荊榕這個身份地位的人,出門不帶保鏢,已經是一件奇事了。
荊榕在這種事上也懶散,說:「不是不想要,不過沒有碰到合適的人。不合適的人放在身邊,總是不自在。」
衛衣雪停頓了一下,本想說什麼,但忍住了。
也好,只要荊榕高興就好,他只要還在,江湖人脈廣闊,總能庇護住他。這都不是什麼要緊的事。
兩人做了一天一夜才下床,中間只得空檔吃個飯,明明餓得發昏,看到對方之後卻會連餓都忘了。古人說食色性也,色字分明要在食前頭,這才算完。
荊榕換了衣服,天不亮的時候,和衛衣雪一起出門買菜。琴島因為打魚人出門捕魚,歸來時間早,菜場跟著一起開得早。
荊榕和衛衣雪就慢悠悠走在空無一人的路上,往海邊溜達。兩人在外邊走著,並不會靠得很近,談笑閒聊,就像一對聊得不錯的友人。
琴島縱然人事政局如何複雜,但物產是豐富的,他們越往外走,人聲就越熱鬧,海魚海蟹剛從碼頭運來,個個都大而新鮮。
荊榕問衛衣雪:「吃蟹嗎?」
衛衣雪點頭說:「吃。」
荊榕於是就蹲下去挑蟹。西裝齊整的大少爺,居然對公蟹母蟹、新不新鮮如數家珍,最後他沒講價,一下子挑走八隻最肥美的大梭子蟹,挑得攤主眼都綠了,連連稱讚他的眼色。
「這位爺眼光真好,真會挑,今早這麼多海貨,一挑就挑最好的。」
荊榕笑了:「那也得是您的貨好,我才有的挑。」
挑完了蟹,荊榕又去挑海腸和大葉韭菜。路邊有人賣香氣四溢的炸小魚,荊榕也買了一袋,滾燙地用油紙包好,遞給衛衣雪,讓他一邊逛一邊吃。
兩人買了一堆材料,回家時天已經亮了。樓下的海因餐廳還沒撤走,也沒開張,正在上貨,荊榕過去交談了幾句,居然又買回兩提黑麥啤酒。
兩人睡睡醒醒,早餐當晚餐吃。
上樓後,兩人一人一隻凳子,荊榕處理蟹,把洗菜葉子的事交給衛衣雪做。廚房實在是小,他們稍微動一動,就會碰到彼此的膝蓋,溫熱而安然。
荊榕將梭子蟹蒸了,調了姜和醬油醋,又做了一道衛衣雪喜歡的海腸撈飯。他自己本人沒有那樣愛吃海味,給自己簡單炒了碗青菜飯,清淡爽口,香味十足。
梭子蟹太肥,蟹腿的肉都冒了出來了,荊榕只吃了一隻,剩下的都剝給衛衣雪。
衛衣雪吃了四隻,已經很飽了,剩下幾隻打算待會兒帶去印館。
他說:「原來以為荊公子說自己會做飯,只是會,卻沒想到手藝這樣好。」
這算是荊榕每個世界的保留技藝,荊榕不動聲色:「說給衛老師的話,從未有一句是大話。」
衛衣雪謙虛表示受教:「是我小看了。有荊公子如此,夫復何求?」
荊榕唇邊也勾起一絲笑:「衛老師說話真好聽,一張嘴又甜又好看。」
衛衣雪說:「自然是只對你如此。」
荊榕說:「衛老師這張嘴還有別的用處,我更喜歡。」
他一雙沉黑的眼看過來,看得人心裡痒痒的。這人在床上也是這樣的眼神,眼底好像化不開的夜,要將他吞噬包裹,帶他一起沉入無邊溫柔鄉。
聊天聊得好好的突然來這麼一句,衛衣雪也不矜持,他貼近荊榕耳側,悄聲說:「不著急,這才幾日,我總能讓荊公子找到更喜歡的地方。」
……
三日裡,荊榕留在衛衣雪這裡,真的足不出戶。走得最遠的一次就是和衛衣雪一起去菜場,剩下的時間全是纏綿溫存。
床架子最後沒修,到第三日時,不僅沒有好轉,還又崩斷了一根彈簧。
荊榕穿上衣服,這次認認真真定下了下次見面的日期:「衛老師若是要看房看地,我一周後有空。要是你喜歡,我在外島的那間別樓小院也可以給你們,不過最重要的是看你們喜歡。若是缺錢用,還是和之前一樣支取。」